輕嘆一聲,他垂下臉去,不欲再看,或許,不去看她,便不會失落了心神罷。
長離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不免分了神,手間失了輕重。
延天卻『嘶』了一聲,抬眼看去,長離抱歉的苦笑一聲,又低頭凝神細細的將那傷口包紮了去。
警惕觀望四周的川兮聽到嘶聲轉過眼來,瞥見凌雲因天卻的嘶聲猛然抬腳又瞬間止步的動作,抬眼看了看那總是冷冽的臉,現下卻是緊斂了眉去,滿臉的隱忍關切。
她心嘆一聲,低眉間,入眼的便是凌雲那因急急止步而輕晃的裙角。
她將凌雲的擔憂,想成了如長離般的痴心錯付。
不忍再看,卻在轉眼看向包紮的二人時,又撞入長離望向天卻的熱切眸子。
長離這丫頭,不似凌雲那般會隱忍情感,卻也會,因此而遭遇更多的冷待。
那個如此被錯愛的男子,註定會是她川兮的夫君。她,卻回應不了那般的摯愛,如他躲長離般,她也在冷待他。
這世間所有的愛而不得,全都落在了她川兮的身邊,這便是情愛弄人罷!
好在,她註定是要嫁與那個傾心愛他的男子,也算是全了他的痴心。如此說來,還是有人得以幸福,也算不枉情付一場。
三三不懂人世隱忍含蓄的情愛,她的狼族親友,追求摯愛時都是熱烈而張揚的,更有甚者,還會為了贏得所愛而拼命搏鬥。
所以,她看不出她們那些細微的情感,她只覺得氣氛有些詭異,有些不自在,便踱了步子去看那些玄黑的獸屍去。
慢慢的,越走越遠。
越行越遠的三三,被一頭正在斷氣,慢慢顯形的獸屍吸引,頓足停了下來,俯下身細細看向那隻陌生的巨獸。
那頭獸屍周身都被飄雪覆蓋,長滿鱗甲的獸尾慢慢顯出玄黑來,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戳了戳,確定它是真的死了,不會再活過來咬她。
她看著那鱗尾一寸一寸的顯形,玄黑的顏色慢慢延伸到尾骨。
「砰」
有什麼東西重重落地的聲音,似是在那落滿雪花的看不到的獸頭上。
三三趕緊跳開了去,過了一會兒,看獸屍沒有動作,她又小心翼翼的轉到獸頭去看。
一頭小小的玄黑小獸站在那獸頭處,抓著獸頭額前落了片片雪花,似瓦片一般的晶瑩。
那片冠骨通透無比,小獸彎折到骨背的指尖清晰的映透過來,它拼勁全力的將那片冠骨往外扯,指尖都泛了紅。
三三看向它頭頂,如瀑布般銀白的長髮披散開來,覆蓋了它小小的脊背,飄雪飛落,與之一般的瑩白顏色。
小獸不似那些獸屍沒有毛髮,銀白的長髮稱的它有些仙界童子的味道,讓三三不覺間便放鬆了心神。
它看到三三,沒有攻擊,亦沒有害怕閃躲,只是嫌棄的撇了眼那一臉好奇的人,並未停止動作。
「你在做什麼?」三三有些興奮。
她並未期待它回答,反正回答了她也聽不懂,雖然她生活在狼族中,對這獸語倒是一竅不通。
她只是覺得這小獸使勁兒的樣子蠻可愛,自顧自的嘟噥了句,「跟黑白無常長成連體嬰似的,白頭髮黑炭身子。」
那小獸頓了下,復又繼續拉扯,「你不怕我?」
這突然的開口,把三三嚇了一跳,「你你你…你會說人話!」
三三有個習慣,讀不懂狼語,就經常對著那群『兄弟姐妹』自言自語,這突然的聲音把她原本想說它醜的話都噎了回去。
嗯,她是真噎到了,連說話都跟著結巴了。
小獸輕笑一聲,很是不屑她的沒見識。
它抬眼望了望眼遠處的川兮幾人,小聲道:「一看你就不是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