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我辦的好,梅總管卻這般斤斤計較。”四六嘀咕。
梅總管眉頭一蹙,臉上頓時現出幾分凌厲來。四六是個欺軟怕硬的,登時對梅總管身後猛招手。
“爺快來救小的……梅總管要以大欺小。”梅總管冷笑。“你喊吧,喊破了喉嚨爺也不會現身。爺是你喊喊便能現身的。做夢!”梅總管品著自己這話,怎麼越品越覺得味道不對。
不過眼下教訓這個四六更重要。
這小子仗著跟在爺的身邊,說話辦事都有那麼幾分胡天黑地。趁著梅花宴打擊報復這種事真的好嗎?雖然那高岑確實挺欠教訓的。
可是,這歪風不能助長。
只是下一刻,自家公子卻真的現身了……梅總管望著那位彷彿憑空而降的主,眼睛都不會眨了。四六神氣的很。“我說是爺吩咐我做的,您老人家還不信。爺,你可得替小的做主啊。梅總管他仗勢欺人。”
梅總管聞言,險些氣得吐血。
“公子……”梅總管恭敬的開口喚著自家公子。只是下一刻便見自家公子微蹙眉頭。梅總管霎時醒過味來。
聲音一轉,立時改了稱呼。“四少。”那人這才輕輕頷首,目光淡淡掃向四六。四六身子一縮,登時想起自己剛剛似乎……狐假虎威了。
“四少爺,晚宴已備好,小的替四少引路。”四六自覺是個很有眼力的奴才,於是下一刻。
梅園外院,蘭苑花廳。
今日的蘭苑花廳格外的熱鬧,四六才跨進院門,便聽到花廳中幾乎要吵翻了天,這些公子哥們一個個標榜是讀書人,知書達禮,什麼精六藝擅八股的。可是吵起架來,其實和街頭賣菜的大娘沒什麼區別。
“……梅園沒有男主人,高公子自然該坐首座。難道諸位哪個身份能及高公子……”跟班甲揚聲道。
“盛家難道不及高家?盛家大公子可是正經的武官,手下可是有兵的。盛家公子才該坐那首座。”藝高人膽大的路人乙聲音不輸跟班甲……
“盛家自然是極富貴的,只是盛家大公子已與那江家定了親事,盛家二公子又早已娶妻。只有盛家那位四公子……難道讓那病秧子盛四公子親臨?豈不要了他的小命。”那人話音落下,廳中一陣訕笑。
長安城誰人不知,那盛四公子是個病秧子。據說一年十二個月,他要躲上十個月,餘下那兩個月,也是今天咳血明天氣悶的。總之,那盛家四公子,據說二十年沒出過門。那樣的人,會親臨梅花宴。
話音落下,高岑冷笑著開口。
“若是那盛四親臨,在下願居於他下首……”高岑一句話,花廳中登時一陣死寂。
四六將廳中諸人的話聽了個十成十。心中暗罵這些個公子都是些道貌岸然的。自家公子哪裡像隨時丟了小命的?既然那高岑那麼期望再被虐一虐,四六壞笑著重重踏了幾步。
廳中正是安靜之時,這幾步響動尤其大。
果然,諸人本能的望向門外。這時候,四六一臉含笑的上前。“……諸位久候了,我家公子因多試了幾件袍子,所以來的遲了些。公子,請。”說完,狗腿的在前面引路,而且十分不客氣的將人引到了主位。
公子們小眼瞪大眼,一時間不知四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可待那位公子露面……
長身玉立,一件玄色長袍,直將人襯得越發的面如冠玉。男人生的好固然惹人注目,可若是好相貌再加上週身一股矜貴氣度。那便不是僅惹人注目了,而是讓人本能的生出一股自卑之感,不必比較,已生出自嘆不如之感。
直到那人在主位施施然落坐,又接過四六的茶輕酌。
廳中諸人才醒過神來。“敢問這位公子是?”跟班甲抱拳問道。他其實想直接叫板的,只是這位公子身上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