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皮的厚度,錦瑜是領教過的。如今只覺得,這世上啊,只有臉皮這種東西的厚度是最難度量的……實在是隨時薄厚變換啊。還兼帶自吹自擂的。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郎中已經外間候著。白荷一臉憂心的替郎中挑了簾子。她知道錦瑜最近身子不適,可自家夫人攔著不讓請郎中,說許是受了些冷風,養幾天便好。可是養來養去,只把人養的越來越瘦,小臉也是越來越白。
便是今天自家爺不吩咐請郎中,白荷也打算私下裡去求盛鈺了。
她知道自家爺忙,而且忙的都是大事。可在白荷心裡,便沒有什麼事能比得過錦瑜重要。
“爺,夫人,郎中到了。”
盛鈺輕聲應了,示意郎中上前。郎中是個年近五旬的老者,在京是威望頗高。自盛鈺入京,秦家為了表示心意,便讓這老者搬到宅子附近,隨時侍候著。盛鈺這人自幼習武,只是平時多以文弱示人,那風度翩翩的模樣也著實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秦戈生怕盛鈺染病,自然該備的都早已備好。可這郎中搬到新家大半年,也不見主子傳喚一次。終於,今天差人來喚了。
郎中都要喜極而泣了。
他雖然威望高,可這麼天天吃閒飯,也不是個事啊。
郎中恭敬的給盛鈺行了禮。對於第一次見到自家主子爺,實在想抹把心酸淚啊。
旁人都拿他當個寶,便是沒病,偶爾也喚他去請個平安脈,開些滋補湯之類的。像這位這般放著不用……著實大手筆啊。
要知道他的診金可是不低。盛鈺的模樣讓郎中心下暗驚,神情越發的恭敬了……年紀輕輕,便能得秦家如此倚重,可見是個有大本事的。“來替夫人探探脈。”盛鈺淡淡命令道,郎中點頭,矮身上前。隔著圍幔,郎中看不清錦瑜的模樣,可只那一隻纖纖細手,便足以讓郎中斷定,帳內是個年輕姑娘,而且貌美。
這人生的如何,其實從手上便能隱約猜出。
錦瑜的手生的細嫩,纖纖玉指,指甲圓潤,白中透著淡淡的粉,簡直漂亮的不能再漂亮了。
郎中小心翼翼的在錦瑜手腕上搭上一塊白巾,這才在盛鈺淡淡的目光中,頗有幾分心驚膽顫的摸上了錦瑜的脈門……
於脈象上,郎中自認造詣不低。所以他一探,便探出了錦瑜的脈象。原本還七上八下的心,卻是瞬間安了……為保萬一,他又靜待片刻,這才躬身後退。
“爺,夫人這是喜脈。大概一個半月……如今看來,孩子很好。夫人只是有些氣弱,只要好好調養便沒有大礙,想來這孩子將來是個頑皮的。”最後一句,郎中淡笑著道。
有喜?
有喜!
帳內,錦瑜怔怔的躺著。然後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下一刻,眼角卻是浸出了淚。
沒人知道她此刻心中如何激動。便是盛鈺也只當她要初為人母,又驚又喜,以至落淚。“白荷,還郎中下去。大賞。”白荷回神,輕飄飄的領著郎中出門去領賞,錦瑜有喜的訊息她尚在消化中。
有喜了?夫人肚子裡有小少爺了?這麼快?真的嗎?
太好了。
白荷一直覺得錦瑜的地位不夠穩妥,倒不是怕四少不忠。而是怕世人說三道四,一個勁的說自家夫人配不上四少。
聽的多了,恐怕連夫人自己心裡也會生出懷疑來。
怕但怕自己心生膽怯……
有了孩子便不同了。這位置,自然坐的更穩當,四爺也會更加疼惜夫人。這實在是大大的喜事。郎中得了沉甸甸的賞銀,很是歡喜,覺得自己真是好命的緊。這麼一袋賞銀,便趕上他一年的月俸了。他先前還覺得秦家富貴,覺得這盛家的主子不過是個有些本事的,不承想,人家這也是大隱隱於市啊,這出手大方的啊,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