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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七.遂願

可是這都不重要啊。 嵇聞道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拼命追上前想問他為什麼出爾反爾、又不讓自己前去。為什麼要幾次三番拒絕自己、耍弄自己。為什麼不肯相信自己…… 即便粉身碎骨,也只為換他周全。可為什麼,他就是不懂…… 到底,我們是不是朋友…… 可他再也沒追上江玄。 第二天一早,江玄已經不見了,留下淮水派上下滿門,面面相覷。 目光從梅溪橋、鶴松石到其餘弟子臉上逡巡了一遍,嵇聞道漠然轉身回到屋內。 站在嵇無風床前,他抬起手掌,聚起了至純至湛的定風波真氣。 或許是最近經歷了太多變故,此刻他已經麻木得失去了全部感知。所以,眼前縮成一團埋在被子裡的兒子也沒讓他再產生一絲多餘的念頭。 拉開被子,手掌已落在幼子心口,真氣蓄勢待出-- “求求你,不要……” 他猛地打了個激靈,再一看時,才發現嵇無風並沒醒,只是在昏迷中囈語。想必,夢裡的他此刻也還在輪迴著被沈雁回折磨的地獄。 嵇聞道的手掌捏成拳頭,良久,他卻別過臉去,沒再看面無人色的孩子一眼,再次運起真氣拍落-- “鐲子……為什麼你有我的鐲子……” 瞳孔瞬間放大,嵇聞道不敢置信地擰過頭,發現嵇無風還是在昏迷中無意識地呢喃。 可是,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誰? 一個最壞的可能湧上心頭。難道是沈雁回故意給嵇無風看了鐲子,告訴他是他的父親派人把他擄走? …… 算了。 這也不重要了。 此刻的時間必須分秒必爭,晚上片刻都可能釀成無可挽回的大錯。 他硬下心來,內力一吐,幼子便即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大口噴出鮮血。 隨即,他抱起嵇無風衝了出去,找到了立在江府門口的堂姐。 他不信,江玄會連自己的妻子都瞞著。 果然,看到他懷中又命在垂危的嵇無風,堂姐凝眉半晌,垂眸道:“瑞光塔外十里,北淮口橋頭,你去吧。” 顧不得答應一聲,嵇聞道已經飛身而去。 一路上,嵇無風嘔出的血染紅了他半邊身子,他卻心急如焚,不捨得放慢速度,生怕遲了一步看到的就是姐夫的屍體。 這是他這輩子輕功施展得最快的一次,好在結果終於未再讓他失望-- 高塔之下,淮河之畔,姐夫和謝桓一左一右,刀光劍影,正與顧雲天鬥到酣處。 只消一眼,嵇聞道已神馳目眩,幾乎無法分辨三人身法招式,實覺奧妙無窮。 察覺他的到來,幾人都分神看去,江玄見到他滿身是血抱著嵇無風時明顯怔了一瞬。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此來的目的-- “姐夫,無風他傷勢反覆--” 沒等他說完江玄已經意會,當即一招退出戰局接過了嵇無風。 嵇聞道於是順勢拔劍出鞘,躍入戰圈替上江玄的位置,平生第一次如願與顧雲天交手。 然而,僅僅一招,他霎時一身冷汗,整個人如墮冰窖-- 原來這才是顧雲天的實力! 難道,這才是顧雲天的實力…… 一招,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和顧雲天的差距。才意識到自己此前以為的有多麼天真。 手中長劍已經不聽使喚,腳下步子也頃刻散亂,若非謝桓在旁掠招照應,只怕不出三招他已命喪當場! 劍光交錯間,與顧雲天堪堪對視,對方有如實質的威壓中似乎還蘊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知是何意味,他登時目眐心駭,再無半點力氣招架。 正當此時,一道真氣直逼面門,他慌忙揮劍抵擋時已晚了一步,他心跳驟停,只覺全身上下都被這股強橫真氣鎖住,就要命喪當場!卻見一柄刀鋒遞進橫旋,替他解了這招。 --謝桓? 嵇聞道不敢置信地看去,竟是謝桓救了自己一命?! 趁他分神間隙,顧雲天又五指萁張,朝他攻來,且這次氣勢更盛數倍。 很快,謝桓也無暇再勻出力氣照拂他,唯有江玄救治嵇無風之餘勉強為他擋下幾招,又拖了一點時間。 可是終究抵不過顧雲天猛烈的攻勢,豁然,嵇聞道胸口一痛,已然中了一招折紅英! ……倒在地上的嵇聞道感覺自己整具身體正在被切碎、又重新縫合起來。他霎時痛得冷汗直流,眼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