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讓人魔怔,一旦程式碼沒有按照開發者的預期執行,那開發者就很容易沉入到一種尋找bug的忘我狀態之中——
不斷分析,不斷修改,不斷重新編譯,直到bug被解決為止。
而初入onoga的世界時,小白一樣,隨時都能遇到各種千奇百怪的問題,文件都是英文的不說,國內的相關資料也很少。
因此那一段時間他非常忙碌,完全沉浸在程式碼的世界裡。
人的內心世界如果被另一樣東西塞滿,在意識深處覺得遊戲比愛情更重要,那種學習與磨鍊技藝的痛苦,很容易就把失去愛情帶來的空虛和苦悶排解掉了。
逝去的愛情是逝去了,但是磨鍊的過程卻是——痛並快樂著。
於是,他的初戀,那個神經質、性情剛強、熱情熱烈,又敏感又大條的短頭髮直女,就在不知不覺中,被塵封在了記憶的最深處。
後來他一個人過著日子。
有時候在街上或者其他什麼地方看到別的情侶手拉著手,他也會想一想她,然後自顧抿嘴笑一笑,好像人家的甜蜜幸福能落到自己身上一樣。
他希望她一切都好,因此回憶也有些淡甜味。
但他自己這兩年每況愈下,自己用一個初級框架手搓高階框架投進去太多精力,長久地見不到效益。
初有成果以後,他做了一個畫風非常抽象的橫板過關反應力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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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了個名字,《步行者的遠方》,用的是古早的十六色配色,為的是節約成本,但是關卡設計和一些碰撞檢測機制有問題,上架很長一段時間以後,評論區還是多半差評,過了很久才回到褒貶不一的狀態。
但遊戲沒有賺錢是事實,差一點連那一百美元的押金都沒有賺回來。
理想歸理想,現實歸現實。
人不能依附在別人身上空談獨立人格,況且父母也不許他有獨立人格,所以他選擇自食其力——
不做腦力活,只下體力活,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糊自己的口,下力、燒電焊、做簡單的電工。
別人不理解,五人組裡另外四位倒是理解的,都來做獨立遊戲了,多少都有點離經叛道,身上多少都有幾斤反骨。
沒點反叛精神,融不進賽博世界。
循規蹈矩的人是相似的,反叛的人各有各的反叛。
至於寫小說,從這件事裡他學到的經驗教訓是——網文專治不服。
撲街歸撲街,他倒是發覺寫網文和開發遊戲有許多的共通之處——比如,都會餓死人。
……
又一陣風吹過,把他從回憶里拉回現實,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走回了桐花巷。
方敏抒也許是因為知趣,沒有再拉著他的手了,而是獨自一人走在前面。
她的背影挺好看,比印象中的許淇飽滿挺拔些。
走路的動作也很端正。
:()春寒料峭時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