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山,萬水千山的那個山。
他帶著難言的心潮去到廚房裡,關上門,對著門背後的那一面鏡子又看了看自己。
把袖管捲起來看自己手上的肌肉,把打底衫掀起來看自己的腹肌,要稜角分明多了。
然後他關了燈。
走到飯桌邊上,師傅正好又在翻那些照片,那是她參加一次攝影大賽的獲獎作品,在雜誌上刊出過的。
第一張一個男人的全身像,逆光拍出來的黑白側影,人像沒有衣服,是裸像,因為是逆光,臉也是完全背過去的,所以看不見那模特的面容。
只是那人身上肌肉的明暗和線條被師傅拍得特別好看,和背景裡那扇白得耀眼的窗戶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拍出來的不是惡俗的暗示,抓人眼球的是耀眼的白光和稜角分明的肌肉,是一種在囹圄中的反抗。
這是一組作品的第一張,照片名字是《逆》。
後面則是四組人像——《陽》、《燥》、《靜》和《歸》。
是一個普通年輕工人在工地一天的工作四重奏。
雖然所有照片都被巧妙地利用自然光遮住了五官,但那形體,高君知道和第一張裡的是同一個人。
他一直覺得師傅是喜歡那種力量感,雖然那個模特的塊頭並不大。
“師傅。”高君終於忍不住了。
許淇看著照片頭也不抬,“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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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肌肉是怎麼練出來的?”
“不是刻意練的,”許淇說,“長期幹高強度體力活長出來的,心肺功能都很好才會有這種肌肉。”
“我說呢,我怎麼練著要差點意思。”
許淇抬頭看他,看著他打底衫下若隱若現的線條說,“嗯,多練練好,你現在壯實多了。”
高君問,“那模特是當時你請的嗎?”
許淇看了眼照片,輕描淡寫地說,“前男友。”
即使高君早有心理準備,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片刻之後,他說,“我話多了。”
“這有什麼?”許淇笑笑,然後把影集合上了。
她把影集收起來放回櫃子裡,然後去陪弟弟玩了。
高君照例打掃衛生,整理屋裡的裝置。
他偷偷瞥了師傅好幾眼,確認了她的雲淡風輕之後,自己心裡的彆扭才舒展開來,本來麼,他想,師傅那麼瀟灑的人,不會一直念著過去的。
許淇一邊搭著積木,一邊莫名其妙地想,怎麼今天忽然想起曦木那人了?
自己得獎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照片發出去時還在熱戀中,評獎結束後已是互不聯絡。
當初答應他的只拍半身像,結果自己還是拍的全身。
雖然沒穿衣服,但是她用光和角度把該遮的全遮乾淨了。
她忽然想笑,這傢伙要是知道果照在前女友手裡會作何感想?
她覺得曦木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
後來她追著他去工地拍出那四組照片,才在大賽拿了獎,他那形體實在是太絕了。
因為這個獎的緣故,她才在一次影展上認識了這家店的前任店主,同時也是鋪面的房東。
那兩口子年紀大了,搞了一臺房車要出去遊歷中國,這才把這家店盤給她,她只要出一點裝修錢改造一下就能開業,連店租都可以按月付,不然以她那點積蓄,萬萬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擁有一家自己的攝影工作室。
其實裝修錢都是老爸刷信用卡幫她給的。
一切都是機緣巧合,所以她對於曦木沒有怨懟,相反還有許多感激之情。
只是那個傢伙吧,不似她心中的那般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