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般就會同樣小聲配合著她問,“你說吧,什麼事?”
然後她就會說點莫名其妙的小八卦出來。
每當這種時候,木晨曦就會深深地懷疑,她這樣,能是天后?
他們兩個人幾乎同時出的房間門,相視一笑,跑到衛生間裡關上門過了五分鐘的二人小世界。
木晨曦跟照顧女兒似的幫她把辮子紮好,髮圈套好。
她也不講究,胡亂用溫水洗了一把臉,然後刷了個牙就算完。
“呀!你動作真快!變魔術啊?”她輕笑道,“比我自己打理頭髮都快!”
木晨曦中二道,背了一段正經古文,“汝亦知吾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無他,唯手熟爾?”
敏敏一巴掌高高抬起,最後輕輕落到他臉上,“我看你認識我之前,手應該是挺熟的。”
然後她在他面前轉了一圈,陰陽怪氣來了一段《西廂記》還以顏色,“他是個嬌滴滴美玉無瑕,粉臉生春,雲鬢堆鴉。恁的般受怕擔驚,又不圖甚浪酒閒茶。則你那夾被兒時當奮發,指頭兒告了消乏;打疊起嗟呀,畢罷了牽掛,收拾了憂愁,準備著撐達。”
“我……”
木晨曦看著老婆那賤兮兮的樣子,頓時就伸手按住她的臉,兩個大巴掌搓了半天,給她搓紅了才罷休。
好一個“指頭兒告了消乏”……那是《西廂記》裡紅娘取笑張生的話。
張生想崔鶯鶯,但求而不得,那怎麼辦呢?
,!
紅娘叫他五姑娘消乏呀……
當然這種事,曹公寫賈瑞想王熙鳳的時候也引用過。
“你真是剝殼煮雞蛋!”木晨曦哭笑不得,“真是,透心黃!一套一套。”
她吐舌,“略略略。”
……
兩個人快速收拾好,小心翼翼地出了門,下了樓,在清晨的早餐店裡吃了兩碗清湯的肥腸米線。
雖然不是過橋米線的吃法,但土雞燉的湯還是很鮮,肥腸洗得乾乾淨淨,脆軟之中還帶著滑嫩,肉香混著雞湯香,一點也不膩。
昆明的西山森林公園就依傍在滇池的另一邊,要早上八點才開放,因此他倆也不急,吃了早飯,慢慢穿過週末城市逐漸甦醒的街道。
小高原早晨的空氣帶著一點點冷,但是深深吸一口,卻是沁人心脾,之中還夾雜著一點若有似無的花香。
是比海雲那帶著大海味道的溼潤空氣要清甜一些。
因而他們倆人就特別的高興,手拉著手,走著路還蹦蹦跳跳,像是一對青梅竹馬的要去上學的孩子。
到公園的時候,公園恰好開門。
木晨曦揹著些乾糧和水,他們兩人爬了許久的臺階,才終於爬到了那座九米高的紀念碑前。
早晨,這裡沒有什麼人。
晨光不再熹微,朝霞也過了,太陽雖然還不那麼刺眼,但已把紀念碑的影子拉在地面上老長了。
在草木環繞之中,這裡顯得有一些肅穆。
【南洋華僑機工抗日紀念碑】
【雲南省人民政府立】
敏敏喘著氣,額頭上微微出著汗,但很快就恢復了,在漢白玉的碑前站了好一會兒。
木晨曦沒有打擾她,或許她是在這個世界的遺蹟裡,尋找著平行世界的碎片,或許吧,能讓她安心就好。
“我給你拍一張照片吧?”木晨曦說,“去年你就想來看一看,今年終於成行了。”
“好啊。”
她應了一聲,然後在紀念碑旁邊端端正正地站好,兩個手掌搭在一起,自然垂落在身前,連背也挺得很直。
木晨曦站到遠處,給她拍了一張。
敏敏沒有擺任何可愛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