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的她好像很安靜,沒有輾轉反側。
……
日子就這麼平平和和地過了起來。
木晨曦在工地上搬磚的活並不能做太久,不過,一方面收貨能掙一點,四月遊戲分成和小說的稿費有八百來塊錢,開春以後,物流園那邊也慢慢繁忙起來。
到底他還是有點人脈,除了鳳琴姐的檔口,在其他檔口也能找到事情做。
他把家裡的境況給敏敏說了,敏敏倒是十分開心,“那咱們家這月收入也能在一萬塊上下了。”
又說,“慢慢來,我多跟小佳出去看看,能不能多賺一些,家裡的錢,咱們省著花,日子還是好過的。”
木晨曦說,“那你能把該買的衣服買了嗎?”
敏敏愣神一下,臉緋紅,心情愉悅,“你還記著這件事情呢?”
“我記著的。”
她竊笑,“說得真委婉,我又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衣服。”
木晨曦只好明確地說出來,“內衣。”
“好幾百塊錢呢,再湊合幾天。”
穿裡面的衣服他又看不見,又養不了他的眼,一直記在心裡,那肯定是知道那東西最好不要湊合。
前女友那兒學來的啊,方敏抒想,不過這對人的關心卻用在了我身上。
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巧合與不巧。
這下腳都困難的小屋,忽然之間竟就顯得溫馨了很多。
晚上木晨曦會和方敏抒一起到頂樓去吹一會兒風,有時候她拉一拉小提琴,大多數時候是抱著吉他哼哼歌。
她唱得小聲,但是好聽。
四月裡的城市,已經有夜鷹在晚上鳴叫,那聲音算不上悅耳,機關槍似的。
這種鳥名字裡雖然帶一個‘鷹’字,但並不是猛禽,是一種捕食蚊子的黑褐色小鳥。燕子喜歡在平房的屋簷下築巢,夜鷹像浪子,直接住樓頂。
他倆在天台玩的時候常常看見,那鳥的名字霸氣得不行,走路卻像喝醉了酒一樣東倒西歪。鳴叫得多了,方敏抒有時就跟它們對唱。
夜鷹咕咕咕咕地叫。
她也咕咕咕咕地哼。
這南洋小姐,溫婉聰穎的外表下,還是帶著那頑皮的童真。
現實又不現實。
木晨曦看著她逗鳥兒玩的背影時也想著自己,自己也是既現實又不現實,似乎心裡也仍舊保留著那份童真。
除此之外,他發現方敏抒也喜歡看星星,然後還有一個古怪的行為——
從第一道矮牆的正中間,往樓梯口走,先走九步,然後返回七步,再折回來往樓梯口走四步,再右轉走九步,然後掉頭跑九步回到軸線上,再右轉跑到樓梯口結束。
木晨曦問她,“這是幹什麼?”
她笑著把那天跟趙老闆聊的話題說了一遍。
木晨曦笑著說,“趙老闆有沒有跟你說過地球繞著太陽轉一圈,產生的引力波只有兩百瓦?”
“沒說過,我知道我這古怪行為其實都是自我安慰。”
,!
“我覺得,”木晨曦說,“浪漫一點好,浪漫超脫空靈一些,不容易讓我們有精神內耗。我想,哪怕你的呼喚產生的引力波是無窮小,到了宇宙的盡頭也沒有被另一個世界感知到,但它一直都是存在著的。”
敏敏淚眼婆娑,片刻後又微笑,“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以為你是榆木腦袋,要跟我說這件事情微小到可以近似於不存在,就不要徒勞之類的話呢,結果說出來的卻那麼動人。”
木晨曦笑著說,“反正,我就是這麼想的。也許那邊,他們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向無垠的時空傳送訊息。”
“嗯,我想他們也會的。”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