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是找不到她,她一下想不開,搞不好人就沒了,而且她現在還放著燒。”
“沒那麼嚴重吧?”
民警也只是這樣唸叨了一下,但片刻後他還是撥通了電話,找領導去了。
交警的攝像頭不歸治安警察管。
這事還得找到交警的監控中心去。
這麼大一個城市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還好有天網……
……
小高走後,許淇的心情一度很低落。
這天晚上,爸爸早早伺候許冰睡了,他也看出來女兒心情不好,就說,“心裡空落落的是吧?”
許淇點點頭。
許盛笑笑,“你就是心裡明明已經有了想法,嘴上又好強,死不承認,還執拗。”
她也笑了一下,“那我出去走走。”
“你去吧,我在家裡守著,”許盛說,“早點回來,別喝酒,要喝酒就買回來喝。”
她淡淡說了一聲好,然後穿上外套出門去了。
深夜的城市仍然有車來車往,深夜的寫字樓依然亮著燈,深夜的夜店裡也有歌聲,只有深夜的小巷顯得清冷……
她開著自己的小電車在這個城市裡遍歷著她自己回憶中的遺蹟,不知不覺,她開回了長蕙路。
不知怎的,她想起當年一個人孤零零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那個公交車站等木晨曦時的那個場景。
又想起高君第一次到店裡來時的那個樣子。
,!
高君的眼神太單純了,單純得幾乎沒有雜質,不像木晨曦,木晨曦雖然眼睛真像寒潭秋水,看著清澈,實則深不見底而又透著秋天的冷。
也許分人的吧,她想,至少她一直覺得木晨曦是那個樣子的。
所以她既沒安全感,又想馴服他。
所以才會幹出上門去調戲他之類的事情,只想摸到他的底線,只想搞清他的脾氣,後來是搞清楚了,緣分也差不多也到了盡頭。
幾年沒見他,確實比以前成熟了許多,也平淡,柔和了許多。
她開著車,嘴角不自覺地挑了挑,心說,以前那副不成功就成仁的偏激樣子成不了事情,現在這樣才像是能走得又穩又遠的選手。
看來感情真是要講緣分的,有緣無份,就該與自己和解。
長蕙路上只有寥寥的幾個車,她以前租住的小區還是那個樣子,只不過藉著燈光看著,好像裡面的草木更葳蕤了……
前面不遠處就是長蕙路公交車站。
她把車開進了輔道,市政車位很空,她隨意找了個位置停下了車。
公交站的廣告牌亮著輝光,許淇走過去,發現候車長凳上坐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女子。
那女子穿著大衣,大衣外面還套著一件羽絨服,頭髮凌亂,一點不講穿搭,整個人縮在球一樣臃腫的衣服裡。
腿也蜷著,近乎是半蹲在候車長凳上。
側後方看不出來是誰。
許淇是個熱心人,這大半夜的,這身裝束,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兒吧?
她緩緩走近那女子,越近,越能清晰地看見她的顫抖。
距離還剩半米遠的時候,她終於藉著輝光,透過她半遮著的臉認出了她,正是方敏抒。
“噯,方老師,你怎麼在這裡啊?”
她沒有任何反應。
“方老師?”
她還是沒反應。
許淇感覺事情有異,又湊近了些,發現她臉色蒼白,嘴唇又翕動著。
然後她聽見方敏抒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自言自語……
:()春寒料峭時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