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實的雙開門,門楣上五個刺眼的光字——重症醫學科。
旁邊另有一個小牌子——負壓病房。
護士攔住木晨曦,“裡面無菌,你暫時不能進去,不過你暫時不要走,一會兒icu的老師會來叫你進去,給你說探視和病情相關的事。”
木晨曦點點頭,“好。”
病床上的敏敏費力地喚了一聲,“木頭。”
他趕忙跑到她的床頭邊,“我在。”
她笑笑說,“我就是叫一下你,沒事了,再見。”
她越堅強,對木晨曦來說就越是扎心,即使如此,這一刻她還是把在場的人逗笑了。
“好了,”護士對她說,“方老師,我們進去了噢。”
那語氣竟跟哄小孩兒似的,然後她拉開了icu的大門,護工隨即把她的病床拉進去了。
門外有長椅,木晨曦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坐在那長椅上,一個人發著呆。
很快,裡面的護士出來把他叫進去了,醫生在裡面專用的會談室等著他。
醫生說,“一會兒安排核酸,現在看來,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但是她一點抗體都沒有,實在奇怪。她沒有打過疫苗嗎?”
“沒打過。”
“以前也沒有得過?”
“沒得過。”
“好吧,”醫生說,“現在的優勢毒株和原始株比起來,致死能力要差很多,你也不要太過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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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醫生說,大概百分之一。”
醫生笑了笑,“這裡有eo,成熟的方案也有好幾套,我覺得應該到不了百分之一。”
“百分比只對樣本有意義,要是落在個人身上,那就只有0和1兩種可能,”木晨曦自顧地說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to be or not to be。”
醫生知道這個家屬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雖然工作久了,說話會不自覺地講一下技巧,但醫生畢竟不是談判專家。
他只是說,“她還年輕,應該沒事的。”
話是這麼說,他說完就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列印的a4紙。
木晨曦看了那抬頭,不想再看第二眼,但又必須把那張紙接過來,而最殘忍的事情是,他必須在上面簽上他自己的名字。
因為那是‘病危通知書’。
他是敏敏唯一的親人,他簽了字,醫院才會在必要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給她上eo,才會在必要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對她實施氣管插管……
“從今往後,我願意她成為我的妻子,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富裕還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我們都要彼此相愛和珍惜,只有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結婚的誓詞,他們互相之間沒有說過。
但是結婚的誓詞,在這一刻,是那麼清晰地具象化了。
木晨曦顫抖的手,端端正正地在通知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叫‘木晨曦’。
:()春寒料峭時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