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般一愣,輕撫面具的手一停。整個人僵住在了那裡。但不動只是在一瞬間,又彷彿比一瞬還要短些,便見衣袖飄飛揚起,大夏龍圖雙臂輕舒,如一隻輕靈的白鶴一樣從小車之上飄起。在半空之中一足曲起而一足探出。身落似隨輕嘆,足尖落地之時,靜得不驚一塵,令人屏息。但見電光火石之際,剛剛觸地的足腕迅速一旋,帶動整個身子都輕靈的飛轉了起來,嘩啦一下,衣袂呈半圓鋪展開來,劃出優美的弧光。
但身子才旋轉了一半,手足才剛剛開啟。大夏龍圖的身形忽又凝住所有動作,連帶飛動的衣袂都因之驟停。正疑弧光乍止,身姿又出人意料地動了起來,只是變亂方位,正欲垂落的衣袂再被拋向別處……但見動靜分割之際,卻毫無生硬轉折,反而在突兀之中幻化神變,一種別樣的舞姿出現在了天地之間!
遠遠望去,大夏龍圖揚手、投足、回身、轉睛,起落之際無因循;似喜、似怒、似哀、似樂。顧盼之間有神飛。身動化形,形變成姿,姿幻態勢,態勢復轉為動靜。動靜生開合。生變化,生奇詭,生奧妙,有風之輕盈,變雷之迅捷,化山之沉凝。寓澤之錯落,賦水之萬變,藏火之奮烈,彷彿乎有永珍之動,依稀間如有所對。時而送手而出,是為招攬,不時眉眼含情,是為默契,幾度欲轉而回,萬般似分而合,好像在大夏龍圖並非獨舞,身旁的虛空之中還有一個看不見的身影正與他配合無間地妙應相對一般!
但大夏龍圖確確實實只有一個人,虛空之中一無所有,並沒有人與他相對而舞。不僅如此,就連令飛雲也悄然隱去了身形,雖然已經完成了他交代的事情,找到了那人的所在,相伴多年,他怎麼會不知道此時什麼對大夏龍圖更重要呢?在這個時候,大夏龍圖會更願意獨處,更願意與他心間那個身影相伴,那個雖已逝去多年,但永遠留在他心間的身影;那個令他戴上面具,不願再以真面目示人的身影!
荒未央原本還為要假裝成小和尚而不得不剃光所有的頭髮而感到苦惱,卻又馬上因為想到了如何捉弄小和尚而又興奮得忘記了這一苦惱。於是他立即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七個紅鼻子死矮子糟老頭圍住小和尚的情景,全然忘記了剛才葉小秋對他發出的不許偷聽的警告,興沖沖地順著葉小秋和三十二相走過去的路去找他們。
剛轉過山腰,才走出幾步,便聽見一聲飲泣的聲音,正是葉小秋。荒未央心中一驚,小秋怎麼哭了,是小和尚在欺負她嗎?當即大喊一聲:“小秋別怕,我來啦!臭光頭,你在做什麼,趕緊給我住手!”撒開腳丫子就向前跑了過去。
又轉過一塊凸出的大岩石,便看見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一棵老樹下面,三十二相迎面而立,見荒未央過來了,便合十行禮。而葉小秋卻是背對著他,雙肩聳動,啜泣之聲雖小卻清晰可聞。
果然是這小和尚做了什麼把小秋惹哭了,荒未央當即大怒,猛喝一聲:“好你個小光頭,你幹得好事!”身形一化,便是一拳向三十二相捅了過去。
三十二相散念削法,哪裡還避讓得開荒未央的出手,壓根就反應不過來,呆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眼看荒未央已經繞過葉小秋來到他的身前,那握緊的拳頭就要打中他的鼻樑的時候,荒未央神念微動,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個圓溜溜的東西懸浮在半空,只是剛才一心都在葉小秋身上,且又被小秋的身體擋住了,所以才沒看見。但神念觸動,表示那東西是有法力波動的,於是荒未央便瞥了一眼。
這一眼瞥過去,只見那圓溜溜的東西上五官具足,眉眼分明,只是有細密毛髮覆蓋面孔,見他眼神掃過去,更是衝他咧嘴一笑。荒未央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笑嚇了一大跳,也顧不上去打三十二相的鼻子,猛地向後跳了開去,怪叫一聲:“有猴子腦袋啊!”一下子躲在了葉小秋的身後,又探出腦袋來看動靜。正看見那沒有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