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你不用擔心,到時我一定能送你回家的。”
她邊說邊輕伏上他的胸膛,或許是他聽到了,微弱的心跳一下子變得強而有力。門外響起催促,達依不能再多留,她拿起行裝走出沐豐宮,跨出門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雙冰冷的血眸終於透出一絲人的味道。
號角聲起,鼓擂震天,大批兵馬湧入城中,鐵碲聲過人心惶惶,家家戶戶閉門不出,街上鮮有路人。蒼狼與四名黑衣男子圍坐在偏廳內,聽外面鼓聲響起,他們不約而同往門處看了一眼。
“怎麼還沒到?該不會怕了吧?”
一面板黝黑身材高大的男子用丹蘭俚語低聲笑道,啞啞的沉音像是隔空飄來沉悶而又空洞。蒼狼沒有回答,如一尊石像坐在椅上紋絲不動。
“鷹,你太沉不住氣了。”
案邊,另一名身形修長的男人一邊擦拭手中銀鎖一邊有意無意地瞟了那人一眼,其餘二人饒有興味地看著似乎在等著好戲。
“瞧你這死娘們兒樣……”
鷹扯開了大嗓門,話沒說完門突然開了,凌厲寒氣襲捲而入,那四人抬起頭緊緊盯著門外嬌小的身影,她的臉龐正好隱在暗處,他們看不見她的表情,而她卻能看清他們眼中的驚訝。沒有一個人起身行禮,包括蒼狼,他們似乎都不把這個外族女人放在眼裡。鷹扯起厚嘴唇,鼻子裡滾出不屑的哼聲。
“狼,你是在嘲笑我們無能嗎?!一個臭娘們上床玩玩還行。”
又是丹蘭語,或許他們認定她聽不懂毫不顧及地哈哈大笑。
“你們無不無能由我說了算。”
聽到這字正腔圓的丹蘭話笑聲嘎然而止。達依一步一步走到偏廳中央,酒色紅瞳冷冷掃視四名黑衣男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他們左邊臉頰顴骨處都刺著各自的名字圖騰:鷹、豹、蛇、蠍。蒼狼走到達依面前,右手捧心彎腰鞠身,那四人相視一眼仍坐在椅子上沒什麼動靜。
“嘿嘿,狼,難道她把你打敗了?在床上?”
話落又一陣狂笑,達依側首瞟了眼那個地痞流氓似的大個子然後抽出腰間金蛇鞭隨手一揮,“啪”地一聲,桌案四分五裂,大個子靈巧翻身如同展翅雄鷹躍到半空穩穩落地。
“娘們,就這幾下?”
“當然不是,我沒時間多耗,所以你們一起上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鷹激怒了,他從腰間取出一副亮鋥鋥的鐵爪握在手中相互敲擊,臉上的刀疤隨著他的獰笑更加恐怖駭人。
“別以為你掛著皇后的牌子我們就會服,在月氏部族眼中只認強者,不管是誰!”
話落,鷹舞起鐵爪飛撲過去,達依在他面前如同一隻嬌小的麻雀。蒼狼說過要讓月氏部族人聽命必須來一場惡戰,誰贏誰就是王,顯然這場惡戰超過達依想像,這些人就像野獸不見血不會停。達依揮舞金蛇鞭與鷹周旋,旁邊幾人交頭接耳聊得十分歡暢,蒼狼站在角落裡看著,湛藍的眼眸中透著些許失望。
馬上就要點兵,沒時間浪費,達依決定速戰速決,她想起師父曾經教過的三招便運用體內真氣使出一直不能用的招術:一護身、二退敵、三至死方出。由於吃下“破邪”的原故,體內真氣似乎無窮無盡,威力也比往日增加千倍。第一招護身已令眾人瞠目結舌,閒聊的三人見勢不妙立刻上前圍攻,刀光劍影,掌風逼人,可是她始終沒有使出第二招。
聽到號角聲又起,達依的耐心耗盡了,她轉換守勢揮掌擊向鷹的面前,一股巨大真氣瞬間迸發,鷹瞪大雙眼,臉色發青,自認為逃不過這一招,沒料就在擊中他的剎那,達依突然收招,散出去的真氣重重衝到她自己身上,“哇”地一口鮮血飛濺而出。屋內一下子變得很安靜,鷹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地上的鮮血,然後又看看那雙鮮紅鮮紅的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