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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信我,為何請我來?”
達依頗為惱怒,醫官尷尬得冷汗直流,屋內氣氛可謂是劍拔弩張。
“夠了,你們全都出去,我相信夫人定能妙手回春。”
燕齊灝終於開口中,低沉的聲音不怒而威,醫官與宋玉超相視一眼只好鞠禮退下。待閒人走後,達依像似鬆了一口氣,她拿起金針輕輕拈進燕齊灝肩上的幾處穴道,然後又把血蛭放在
他的傷臂上。血蛭一觸到人身頓時活了過來,蠕動著白白的身軀爭先恐後地吸食瘀血,感覺到這些東西在自己身上肆意遊走,燕齊灝的臉色忽青忽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的右臂與肩胛全都碎了,必須好好靜養,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達依說得很輕巧,彷彿他只是折了根手指,燕齊灝沒有說話,他瞥著吸血吸得發紅鼓脹的血蛭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感覺怎麼樣?”
達依惡作劇似地問道,過了一會兒,燕齊灝冷冷地說:“有些噁心。”
“又沒叫你吃下去,噁心什麼?”
話落,達依摘下血蛭然後擠淨它們體內的髒血將它們扔進藥酒裡。燕齊灝見她熟練地在扎針點穴不禁好奇地問:“這醫術是誰教你的?”
“師父教的。”
達依隨口說道。
“哪個師父?”
燕齊灝又問。
“柯木的師父,他不但教我醫術還教我武功,怎麼樣?還要問什麼嗎?”
達依好聲沒好氣地給他一個冷眼,燕齊灝深吸一口氣沒有再往下問,他清楚她不會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靜默之中,她的手勢很輕很柔,輕緩的氣息偶爾拂過耳側輕而易舉地撩動起他的心絃,他想起曾經的纏綿悱惻、海誓山盟頓時覺得愧疚她許多,可是償還又談何容易,就算他想她也不願意重回他的身邊。
“這幾天形勢危急,我希望你帶著你的部下儘快撤離此處,好好休養一段時日。”
過了許久,燕齊灝突然說道,達依聽後不禁嗤笑一聲。
“殿下是嫌我礙事?”
“不是,你殺了周翊又在華州鬧出這麼大動靜,父王頗有微詞,所以希望你能暫避一下。”
“我就是要讓全天下人知道周翊是個卑鄙好色的偽君子,至於華州之事,我不明白殺敵何錯之有?”
“鋒芒太露未必是件好事!”
“所以你想讓我退出?呵呵……不可能!”
達依突然邊用力抬起他的傷臂,這突然如其來的一下讓燕齊灝臉色泛青、嘴唇泛白,痛得徹心徹肺卻半個字都說不出口。她這是在報復!
達依露出一絲狡黠的淺笑,她看似認真地替燕齊灝接骨,只不過每一下都弄得他苦不堪言、痛不欲生,終於燕齊灝實在受不了她的摧殘,冷聲厲問:“你玩夠了沒?”
“還有一下就好了。”
話落,達依使勁一扳,只聽見“咯嗒”一聲,不知道是斷了一處還是接上一處。
“呀,扳錯了,我再替你扳回來。”
若是以前恐怕燕齊灝早就額暴青筋、大聲發飆,可如今他只有苦笑的份兒,約過一炷香的功夫,達依算是折騰好了,他也是筋疲力盡,連話都不想說了。
“好了,把這個吃了吧。”
達依將浸在藥酒裡的血蛭端到燕齊灝面前,燕齊灝抬眼看著她,冷冷地說了兩個字:“耍我?”
“如果你不想要這手了,不吃我也不會管。”
說著,達依放下血蛭轉身欲開門離去,走到門邊時,燕齊灝叫住了她。
“好,好,我吃。”
達依得意地笑了,轉身時又恰妙地將笑容隱在嚴肅的面具後,燕齊灝端起血蛭不知如何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