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可憐巴巴,卻何曾有半分畏縮之態?倒真有幾分慨然赴死的英雄豪傑之氣。若是連他這個小小要求也不成全,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
蓋天華髮現有幾位劍士眼中已流露出欣賞之意,姜惑雖僅僅說了幾句話,恐怕已在無意間改變了某位劍士的決定,不願再聽他多言,招一招手,八人皆隨他走出小屋外,僅留姜惑一人在內。
等八人出門後,姜惑平心靜氣地閉上了眼睛,彷彿安心待死。
原來姜惑心知自己無法改變聖劍士的決定,在這八位絕世劍客手下亦不可能逃脫,索性定下此計,趁八人離開後感應體內試煉果的靈力,查明破界寶物的方位。
就算寶物不在小木屋中,也可趁八人逐一入屋時憑體內感應力的強弱,確定寶物到底藏在何人身上。至於他自己的生死,反正都操縱在八位劍士手裡,倒是不由他費心了。
這倒並非姜惑悍不畏死,而是在內心深處,堅信自己是上蒼派來完成破界使命、拯救蒼生的人,就算處身於絕地亦可逢生,而萬一命中註定要死在這聖劍居中,能放下牽掛也未必不是一種解脫。或許,做個陰曹地府中的鬼魂,反而更容易與父親相聚……
姜惑閉目凝思,但那試煉果的靈力反而因八劍士離開後減弱不少,心知破界寶物並沒有藏在小屋中。
按理說最有可能是在蓋天華身上,但偏偏單獨面對他時全無感應,由此可見恐怕聖劍士雖然身懷寶物,卻並不看重,甚至根本不知那是寶物,由此入手,倒有機會兵不血刃把寶物弄到手。想到得意處,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此時此刻,姜少俠還能笑得出來,若能脫此劫,日後必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第一個進入小木屋的劍士正是排名第二的秦地傑。
姜惑笑道:“能死在聖劍士手上,晚輩雖死猶榮。”暗運靈力,卻並無強烈的感應,如此看來寶物應該不在秦地傑身上。
秦地傑不再多言,走到屋中央那柄古劍前,忽抬手亮劍,在古劍之上凌空一劃,旋即收劍入鞘,往屋外走去。
姜惑大奇,實不知秦地傑這一票到底投自己是生是死。不過見他劍勢輕靈,出手疾捷,劍意飛揚處猶若潤筆題詩、揮毫作畫般瀟灑無羈,勾留無痕,笑著讚了一聲“好”。
第二個入屋的是鄔人祥,此人身材頎長,臉色木然,根本瞧不出喜怒,當是城府極深之人,亦如秦地傑一般在古劍上凌空出劍,這一劍卻是力由心生,劍尖如挽重物,一招一式的勾勒轉折清晰可辨,卻又讓人生出難以化解之感,出手老辣,顯得內力極其精深。
姜惑瞧著鄔人祥不苟言笑的神情,暗忖此人多半是給自己投下死票,也懶得多看他一眼,只是感應到他身上亦無那破界寶物。
第三人是佘金揚,他年紀三十出頭,面容枯硬,眉眼間卻流露出一分慈愛之意。他入屋後卻並不立刻拔劍,而是盯住姜惑問了一句:“洚州城外,假冒聖劍士退囿州大軍之人,可是姜少俠麼?”
姜惑一呆,他已告知洚州侯寧華安自己的真實身份,按理說他決不至於上報朝中替自己邀功,不知遠在朝歌的聖劍士們由何得知?轉念想到洚州軍民皆以為被聖劍士所救,大概早就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那些人雖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實姓,但以聖劍士廣博的見識與精準的眼力,多半已猜出那個橫空出世的無名少年就是自己……
姜惑一時尚打不定主意是否應該承認,佘金揚淡然道:“居功而不自傲,攘義舉而不圖名利。好!好!好!”他口中連道三個好字,面色依然冷硬如初。
一語說畢,腰間長劍驀然脫鞘彈出,佘金揚右手疾提,長袖飛出,捲住凌空落下的寶劍,在古劍上虛畫而刻。這一劍宛若天成,不帶絲毫煙火氣,動作揮灑自如,宛如起舞,由始至終,連手指都未讓姜惑看到。不過依姜惑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