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連一絲緩解的餘地怕是也不會有。
“其他州縣收復的如何,如今這局勢咱們還是要嚴防死守的,曾滌生和左季高的人馬,不妨往東挪一挪,即使操練不熟,現在也不得不用了。
長毛賊這次死傷慘重,而且,石達開的親衛之中,有三千多條洋槍,這些東西,我已差人擺在了府衙的後院之中,諸位隨我去瞧一瞧吧!
咳……咳……嗯……”
一邊說話,一邊將灌進嗓子眼兒的羊血吐了個乾淨,這玩意兒腥的很,楊猛是舒服了,可臺階下的幾個,心腸無不隨著楊老三的咳嗽而起伏,瞧著那鮮紅鮮紅的痰液,四人有一個算一個,無不是頭皮發炸啊!
緣何而發炸呢?就是楊老三的表情,這位一邊吐著血,一邊笑吟吟,簡直就不算是個人。
“呃……這事兒還是等楊軍門痊癒之後再說吧!”
資歷最長的駱秉章,吊著心腸上去勸阻了一下,連連吐血的楊老三,這廝不僅殺人不轉珠,自個兒的命,也全然不當回事兒吶!
“什麼話,如今正是最緊要的關頭,一旦懈怠,九江、湖口再度不保,洋槍的威力,你們見過多少,一旦長毛賊有更多的洋槍呢?
大軍一旦在九江潰散,兩湖都不保,現在可不是養傷的時候。走!”
楊老三猛地一回身。不妨體力不支打了個趔趄。胡林翼和左騾子腳快,趕緊上前扶住了這位爺爺,這他媽那是打仗,這分明是在玩命吶!
曾滌生也是一臉的敬服,無論這楊老三如何的粗鄙,但鐵骨錚錚的氣概,卻是讀書人最為敬服的東西,瞧瞧人家。身披數十創,依舊在為大局著想,自己若是一樣身披數十創,怕是早已臥病不起了。
在左騾子和胡林翼的攙扶下,一行人邁著短小的八字步,幾乎是挪進了府衙的後院,地上擺著的洋槍,可不是瞎胡鬧的玩意兒,這是石祥禎的人馬實戰之時用過的,槍身之上。既有彈孔又有刀傷,而且本該是烏油油的槍。管上。也閃著紫瑩瑩的光,這些是做不的假的。
左騾子和胡林翼要攙扶楊老三,驗槍的營生只能讓曾滌生動手了,撿起了一支褐貝絲,曾滌生端詳了一下,臉色也委實變了。
太平天國乙榮五年購置、英吉利洋兄所進、東王府查驗,二十二個鏨刻的小楷,看著是如此的扎眼,這樣的銘文,曾滌生之前瞧過不少。
癸好三年、甲寅四年、乙榮五年的字樣,曾滌生都瞧過,之前是在銅鐵炮上瞧過的,這次在槍。管發現同樣的字跡,曾滌生自然一眼可辨。
將槍。管上的字樣一一展示給其餘三人之後,曾滌生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陰沉了。
“滌公,可否讓我瞧瞧?”
左季高開口之後,曾滌生放下了手裡的褐貝絲,接過楊老三的臂膀,就解放了左季高,見曾滌生攙扶自己,楊猛也使了壞,完好的右臂一使勁,就壓彎了曾滌生的腰桿子。
對此曾滌生倒是沒啥反應,楊老三本就粗壯,他又是個書生,沉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左騾子騰出手之後,也儘量快速的檢視了一下這些槍械,這東西還真不是楊老三給自己的那些,看這些槍械的做工,怕是遠不及楚勇手裡的好貨色。
再細細的看了一下槍身上的創傷,左騾子是個半農半學的人,生活經驗不少,槍身上的傷痕,都不是偽作,這麼一來,問題就嚴重了。
之前聽到這話,左騾子還以為楊老三這是要誆騙曾滌生辦洋務,實地看了之後,他沒有這種想法了。洋槍的威力,倍於鳥槍,擊發速度數倍於抬槍,這些左騾子是親身體驗過的,楚勇那邊就有三千隻楊老三支援的擊發槍,若是長毛賊真的大量的使用洋槍,別說湘勇了,就是裝備了洋槍的楚勇,也不見得能百戰百勝。
“楊軍門,這火槍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