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說朕?朕當年如何,你怎麼會明白?”
“微臣不需要明白!”樓止嗤笑,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環,“皇上金口玉言,當日許諾千尋,只要找到這個玉環的主人,便能許她做錦衣衛都指揮使夫人。”
深吸一口氣,樓止冷笑著將玉環丟向皇帝。
皇帝心驚。急忙伸手接過,才不至於像上次那塊玉環一般被砸得粉碎。
“現在,還給你。”樓止拂袖轉身。
“站住!”皇帝一聲吼,聲音帶著幾分絕望與哀慼,“你果真要如此無情?”
樓止垂下眉睫,那黑鴉羽般的睫毛隨風而動,斂去了眸中精芒,唯有深邃如夜的幽冷黑暗。勾唇蔑笑,他低哼一聲,“臣,不敢。”
“拋卻君臣之禮,你又當如何?”皇帝一步一頓的上前。
那張精緻傾城的臉上,慢慢溢開一絲微恙的冷。眼角眉梢微抬,頓生萬種風情。唇角輕揚,那是一種冷到極致的美,妖豔絕世,視天下為無物。
“君永遠是君,皇上多慮了。”樓止緩緩開口,站在門口。
外頭的光稀稀落落的撒下來,落在他的身上,宛若鍍上一層金色。他便站在這裡,卻好似齊集漫天華光,都照不進他眼底的幽暗。四下的溫度隨之降至冰點,他就像璞玉雕琢的人,透著傷,透著冷,也透著來自九幽地獄的陰寒戾氣。
皇帝捏著掌心的玉環,“既然都送回來了,那麼……”呆歲在血。
“微臣是為了千尋,皇上多思多慮只怕要失望了。”樓止站在那裡,沒有轉身。
“那……”皇帝緩了緩口吻,彷彿冷靜了下來,“這麼多年,你還在恨著朕?其實當年的事,朕知道……”
樓止抬步就往外走。
“慢著。”皇帝喚了一聲,“你就不想聽朕,把話說完嗎?”
“皇上認錯了人,微臣並非皇上心心念念之人。既然錯了,那又何必聽?”樓止扳直了身子,一身玄色的蟒袍在微光中更顯陰冷。
皇帝輕嘆,“你鮮少穿得這樣幽冷之色,你……”
“微臣的母親,極為鍾愛鮮血之色,可是後來她卻只穿玄色錦衣。少時微臣問過,母親卻道,誰家女子不喜嬌豔之色。然則世事多變,著了玄袍,便是受了傷染了血,也不會教心愛之人看見。”樓止站在那裡,風過衣袂,玄袍隨風而動。
身後,皇帝噙淚不語。
四下好一片冷寂。
良久,皇帝才道,“若你肯,朕願將這天下與你執掌,你若放棄那丫頭,朕必定……”
“皇上這是要置微臣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地嗎?”樓止徐徐轉身,眼底滿是嘲諷與輕蔑,“你說的天下,連一個心愛之人都容不下,於我何用?”
音落,他沒有再停留,大步流星出門。
“皇上?”趙玉德急忙攙住搖搖欲墜的皇帝。
皇帝望著手中的玉環,重重的閉上了眸,而後死死的將玉環捏在了掌心。
“皇上,指揮使大人肯還,那就是有希望的。”趙玉德輕嘆一聲。
“他連朕的江山都不肯要,偏偏要那麼女子。”皇帝痛苦的搖著頭,一聲嘆,兩生涼。
馬蹄聲聲而起,樓止策馬離宮,緹騎緊隨其後。
整個南北鎮撫司都開始沸騰,夫人失蹤了。
有人看見夫人與上官燕上了馬車,卻不知去了何處,連千成都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所有人都在找,至少要在樓止回來之前找到千尋。否則,不知會有多少人要直著走進刑獄,躺著被抬出來。
“丫頭不見了。”千成迎上前。
樓止還不待翻身下馬,鳳眸陡然凝成陰戾之色。
還不等他發作,小白已經從屋簷上飛下,落在他的掌心。那枚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