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皇上在你心裡算什麼&rdo;。

謝子居有些不明白，襄狐是自己的師兄，就算他離開崆峒頂，就算他再不修道，他還是自己的師兄，這點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ldo;洛公子到底想說什麼？&rdo;

洛書言緩緩起身，淡青色衣袍上的水墨隨之滲透、滴落，他走到謝子居面前，略帶審視的眼神掃過謝子居的臉龐，隨後冷笑，

&ldo;道長看著我，有沒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rdo;

謝子居迷茫的眼神，讓洛書言更為自嘲起來，

&ldo;其實我的眸子本是琥珀色&rdo;。

&ldo;五年前洛某幸中探花，宮中大擺酒宴，十年寒光，一朝得榜，呵，本該是大好的仕途&rdo;洛書言說及此忽然狂笑起來，只是身體實在是太差，笑了幾聲，便開始劇烈的咳嗽。

&ldo;洛公子……&rdo;

洛書言甩開謝子居的想要扶他的手，長噓一口氣道，

&ldo;等我說完&rdo;。

洛書言的臉色越發蒼白，可還是堅持斷斷續續地說著，

&ldo;當晚我被灌得酩酊大醉……可是後來回府的路上遇到歹徒，你猜怎麼著？&rdo;

謝子居聞言，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安的猜測。

&ldo;道長你知道嗎？他們沒有劫我錢財，更沒有要我性命，只是單單，單單剜去了我一雙眼睛&rdo;。

看著謝子居震驚的面目，洛書言心裡的不快好似忽然得到一絲紓解。

&ldo;很好奇我現在為什麼能看見嗎？好奇這雙眼珠是誰的嗎？&rdo;

他閉上眼，抬手撫上自己的眼眶&ldo;龍恩浩蕩，皇上為我尋遍名醫，甚至生生剜去別人的雙眼給我安上，這些年……雖被皇上困在宮中不得自由，但好歹我也得到了別人追求一生也得不到的富貴榮華&rdo;。

可當洛書言再次睜眼，眸中只剩濃烈的恨意，

&ldo;可是在我第一次看見你，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可笑得離譜，謝子居，你知道嗎？你不僅欠我一雙眼睛，你還欠清風一雙眼睛！&rdo;

&ldo;你欠我一個光明的仕途，更欠我洛家一脈香火，不知道長，打算如何還？&rdo;

☆、第35章 茶樓起禍端。

&ldo;不可能&rdo;，

謝子居站在原地， 久久不能回神， 他的師兄斷不會做出這種事。

透過琥珀色的眸子，洛書言看到形骸狼狽的自己， 心寒如砥，卻只短嘆，

&ldo;道長不妨好好回想一下你們之前修行間的種種行跡， 皇上對你難道只是師兄弟之情？&rdo;

他沒有給謝子居喘息的機會，又接著道，

&ldo;不用說，皇上的天資定在道長之上， 那道長以為，他又是為什麼而遁入紅塵？&rdo;

謝子居腳下虛浮， 如同踩在棉花上， 神情也是恍惚不定，他不敢與洛書言對視，也無臉面與他對視。

洛書言的一番話一遍又一遍迴蕩在腦海中，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長生殿的， 刺眼的陽光照射在身上， 嶙峋的紅磚綠瓦也只呈一片昏暗。

&ldo;子居道長，皇上召見&rdo;。

謝子居自顧自得走著， 並沒有理會面前的小太監。

&ldo;哎！道長，你去哪啊，皇上， 皇上……&rdo;看著施展輕功轉眼離開的道長，小太監追又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