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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頁

能夠應對燕啟的,只有盛泱北邊原本的守衛軍隊。

「我懷疑宮中發生了一些事。」

沉默中,姬無恨開口。「你不覺得……近來驚華宮中有些異樣麼?傳令也好、手諭也罷……似乎很久,沒有人見過陛下的聖顏了。」

「你覺得還能有人在宮中為威脅君王,行謀逆不成?」

銀止川笑了一下,問。

「說不清。」

姬無恨神情凝重。他比銀止川更能敏感地察覺到風吹草動。許久後,風中傳來鏡樓前樓主暗啞模糊不清的聲音:「我聽人說……曾有侍從傳言,陛下患上了頭痛癔症……時常說話做事,就像兩個人般……」

但是這些顯然都不在銀止川的關心範圍以內,他漫不經心揮揮手,轉身往回走去了:

「……噢。但是,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時間滑到了第十天。

銀止川的臟器已經因為迷夢草受損到非常嚴重的境地了,有時候他走在屋子的廊簷下,看著風吹過簷鈴,都有種今日會不會看不到夕陽落幕時的錯覺。

但萬幸,西淮的紅丸之癮已經戒除掉了許多。

「黃芪,君遷子,紅苕……」

娃娃臉的藥商低低地念著,隨著他的聲音,墨筆遊走,在紙張上寫下一行行藥方。

這名年輕人正是李空青,自從由李斯年那裡聽說了銀止川的困境後,他就也時常來幫銀止川帶一些中陸其他地區的珍稀藥草。

但是這一天,他到來鎮國公府時,卻鄭重同銀止川說,他也許是最後一次來府邸了。

「噢,為什麼?」

銀止川下意識說。他第一反應是以為自己時日無多,所以再來也無用,以後都不必用藥了。

然而李空青卻壓低聲,滿面憂色說:

「聽說北邊打起了仗,短短數天,燕啟人就佔下了六七座城。有很多人傷亡……我想,我應該去幫一些忙。」

「……」

「如果七公子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讓府中的人帶一聲話,他們就會給您送來了。」

年輕商人又揚起笑,說道:「我都交代好了,您常用的一些藥方,他們都明白的。」

銀止川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什麼想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似乎堵在心裡,悶得慌。

他頓了半晌,才說出一句:「噢……好。」

「啊,對了。」

李空青又說,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笑著送到銀止川面前。說:「這是我給西淮公子帶的,我記得他上次在府中,看了我娘親曬在窗臺上的白玉蘭許久,似乎十分喜歡。今日就為他帶一些過來了。」

青年掀開布巾,巾帕下果然躺著幾枝潔白脆弱的小花,安安靜靜地含苞在那裡,看著叫人心中十分喜歡。

「哦……」

銀止川接過來,有些吶吶的。

「那我就告退了。」

李空青笑說:「少將軍好生養傷——」

「等等。」

然而突兀的,銀止川開口叫住了他。

「你……」

李空青回過頭來,銀止川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神色,許久問他:「你問什麼要去北邊?……兩軍對陣,從來殘酷,即便你是大夫,燕啟人也未必會放過你……」

他視線在李空青身上掃了一遍,似乎是在打量這個看起來遠比實際年齡小的娃娃臉青年,彎了一下唇角。有些嘲諷之意的:

「你是朝廷大員麼?你是吃俸祿為王室辦事麼?……都不是,你跑去陣前送死做什麼?」

「……但是,少將軍。」

李空青張了張口,似是有些訝然銀止川會這樣詢問他。

他溫和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