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視同欺君。
她垂眉不語,暗地裡已問候了女帝的祖宗十八代……
嘉延帝也沒有再追問,只是繼續奮筆疾書,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輕輕嘆了口氣。“離愛卿暫且退下吧。”
離朱行禮告退,牽馬慢慢往回走。直走到春風侯府門外,看見容色焦急的沈秋實,才知道前來傳旨的宮侍早已先她一步到了。
嘉延帝果然同意與南梁聯合出兵征討東越叛逆佞臣,約定兩國同時起兵,一西、一南成夾擊之勢。拜春風侯離朱為三軍元帥,殷銳為大將軍,東越二皇女樂文隨同出征。
兩國聯合出兵,最難的便是相互信任。如今東越樂文皇女雖在西蜀,其夫侍及幼女卻在南梁,就算到時一方私自毀約,另一方也已大兵壓境……兩國女帝都心思縝密,斷斷不會給別國可趁之機。
離朱皺了皺眉,暗道這聖旨恐怕早已擬好,女帝傳她入宮也不過是做做兼聽則明的樣子,順便借羅修之名暗示她此事非她莫屬、休想回避。
她領旨謝恩,讓沈秋實打點好行裝,並與殷銳沙場點兵,只待出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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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嘉延十二年十一月初一,晴,煞北衝虎,未日玉堂,諸事大吉。
二十萬大軍出城東勝旌門,奉春風侯離朱為三軍主帥,殷銳為大將軍,兵部侍郎姜津並御前三品侍衛統領馮宏遠為左右監軍。
離朱本意只帶荼靡一人隨行,皆因他醫術無敵,之前在醫仙居時又扮慣了女子,如今簡單易容,換了女裝後,竟無一人分辨得出。
然而就在軍隊出發的前一刻,白琥珀竟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側。他自幼服藥改變體質,不像一般男子般弱柳扶風,反而似女子剛毅堅韌,身高容貌俱是雌雄莫辯。因此離朱怔忡了片刻,便也默許了。
另外隨行的還有白雲城的五位堂主,離朱帶著她們的目的只是為了尋找喬靈素。據沈秋實收到的飛鴿傳書,喬靈素在盛氏山莊只停留了幾天,隨後便隨喬採容一同前往都城淮陰。如今東越局勢不穩,兩人已失去行蹤長達一個月之久,甚至連一貫沉穩的含煙也沒有訊息傳來……
日落前,大軍在瓊華城東四十里處安營紮寨。離朱命眾兵士生火備炊,自己則與殷銳一起出了帥營,拜訪素未謀面的東越樂文皇女。
守衛入營帳通報,隨後卻從帳內傳出一個極為沙啞的聲音:“樂文皇女請離元帥及殷將軍入帳一敘。”
離朱愣了愣神,感覺此人說話的音調語氣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曾在哪裡聽過如此嘶啞的聲音。她正埋頭冥思苦想,冷不防被身後的殷銳推了一把,急急兩步撞入了營帳。
帳內,一人玉冠華服,端坐榻上,長得白白淨淨,面色雖然略顯疲倦,卻看得出長期養尊處優所形成的貴氣。
另有一女子立於她身後,周身流露出難掩的英挺之氣,然而臉上卻佈滿刀傷,半邊臉頰連同脖頸猙獰扭曲,血肉外翻,盡是燙傷的痕跡。離朱一眼望去,竟暗自吃了一驚……這女子雖看不出本來面貌,眼睛卻如鷹眼般銳利陰鷙,閃爍著戾氣乖張的幽光。
離朱不說話,樂文皇女也不好先開口,營帳中一時安靜得有些詭異。殷銳連忙乾咳兩聲,扯扯離朱的衣袖,輕聲喚了聲:“元帥……”
“哎哎?”離朱瞬間清醒,清了清嗓子,含笑一揖。“離朱見過樂文皇女。行軍路途艱苦,皇女今日可還習慣?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告知在下或者殷將軍。”
樂文皇女微微點頭還禮,神色有些拘謹而木然。“離元帥太客氣了,貴國助我誅亂弒叛,陛下更是對我以禮相待,是我一心信賴的盟友。”
“樂文皇女言重了,西蜀與貴國本就友睦,在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