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將她擁入懷裡,熾熱的唇覆住了她的,像是要甩開心裡的那層陰影。好久好久,他才抬起頭來,捧住她的臉,溫柔,歉然地說:“真對不起,我不該給你這麼多負擔。”
他心中掠過一陣酸楚,把她的頭攬在胸前,溫柔地抱著她。
忽然,一陣幽幽緲緲的鐘聲遠遠傳來。心瑤傾聽著,覺得這鐘聲一聲又一聲地敲進她內心深處。
“這鐘聲是哪兒傳來的?”
“更往山裡,有座神學院,每晚這個時候,都會準時傳來幾聲鐘響。”
“好美!”她讚賞地說。
“美的還不只這樣!明年早春,這片臘梅一夜開盡的美景,就屬於你的了。”
韓心瑤凝視著他,腦中似乎已經浮現那滿園飄落花瓣如雨的景象了。
他也凝視著她,與她相擁而笑。
一時間,幸福歡樂的氣氛在梅園裡蔓延開來,瀰漫在整個夏夜裡。
這一天非星期三也非星期五,夜晚,雨軒來了另一位訪客——小林。
最近,何慕文那枝閒置已久的畫筆又勤奮起來了。內心充滿的熱情,再加上與小林的不期而遇,更助長了他發表自己作品的那份熱切。
當年同門學畫,小林早已見識過慕文作品的特色,他一向欣賞、喜歡慕文的畫風。最近,每當兩人在藝舲碰面,小林總是說:“有興趣將你的畫掛在藝舲的牆上嗎?如果有興趣,儘管拿來,我照單全收。”
這慫恿是誘人的、是鼓動人的。於是,這一天,何慕文準六點將韓心瑤送回家後,便邀小林一起上山,兩人淺酌一番後,一起在工作室裡頭,面對著一幅幅他整理出來的畫,彼此交換心得。
小林站在屋子的一角,遠遠地審視著豎在牆沿那一幅幅令人心境柔軟,寧靜的畫。
“你這枝筆真是不凡!讀建築,實在是浪費你的天才。”他讚歎、懾服地說。
慕文站在畫旁,沉思地望著小林,“別恭維我,小林,之前我已經向你表明過,別因為我們是朋友,而特別寬容我,我要聽你真實的感覺跟意見。”
“我知道,我知道。”小林介面說:“這是你的興趣,而不是你的職業,但是,天才就是天才,我對我自己的鑑賞能力有信心,反正我已決心接受這些畫,至於它的價值,就讓那些騷人雅士去作評定吧!”
幕文斜倚著牆,雙手抱在胸前,凝視著小林,好半晌才說:“你真的決定了?”
“當然決定啦!”小林掏出筆走向慕文。“你有沒有白紙?”
“白紙?”慕文站直身子,詫異地問:“你要白紙做什麼?”
“開張收據給你。”
“別說笑話了!”慕文蹙著眉:“我還不信任你嗎?既然你對它們那麼有興趣,就將它們搬去藝舲吧!乏人問津的話,我會將它們搬回來的。”
小林笑開了,收回筆,“好吧!就這樣說定了,但你總得標個價格吧?”
“隨你標。”慕文笑著望了望那些畫。“我只在乎我的畫是否能博得群眾的共鳴,其他,都是次要的。”
“這點,我可以肯定。”
“你對自己的鑑賞能力那麼有自信?”
“當然。”小林將眼光落在那幅“沉思”上。“你的畫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真’,線條豐富但不誇張,並且很容易讓人領會。像這幅‘沉思’,你將韓小姐那抹沉靜靈秀,描繪得淋漓盡致。”
“你看得出畫中的女孩是她?”慕文訝異道。
“當然,我又不是傻瓜!”小林笑著說:“你從哪裡摘到了這麼一顆玲瓏剔透的星星?”
“你也欣賞她的光芒?”慕文打趣地說。
“我喜歡也沒用,她的光芒不照向我啊!”小林笑得很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