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新羅,還能從旁監督倭國的動向,也算有獲利之處。”
“再者,”他轉頭朝著李清月看來,“你這位熊津大都督總不會坐看鄰居氣焰囂張。”
李清月好奇:“那麼您是覺得,在非戰時,我阿耶也還能保留我這個熊津大都督的名號?”
蘇定方答道:“或許吧。讓一位公主長居域外,應當不會得到陛下的同意,但我想,若是陛下還看重這份土地,也看重你的能力,便不該將這份委任收回。”
“起碼,也該讓你還能對此地做出管控。”
他其實不太清楚為何陛下會破格對公主做出戰時的委任。
但從他的角度,以這場高麗之戰中李清月所做出的貢獻來看,這份官職敕封固然破格,卻也真讓公主成為了其中的力挽狂瀾之人,簡直是一出恰如其分的提拔。
甚至可以說是臨危受命了。
若是陛下聽到了此地的戰況,合該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女兒感到驕傲才對,或許還要為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而覺心中快意。
只是蘇定方大概不知道,這個官職與其說是陛下給的,還不如說是皇后為女兒爭取來的。
但李清月當然不會將其說破,禮貌地朝著他拱了拱手,“那我就承蘇將軍吉言了。”
從後方之人的角度看去,因小公主已將行軍之時的頭盔給摘了下來,這動作便有點像在給老人祝壽,看著還怪可愛的。
只不過在聽到她的下一句話時,蘇定方又將神情重新歸於嚴肅。
“蘇將軍,高麗的王宮到了。”
若是行在這座平壤長安城中的時候,真讓人覺得有點像是回到了中原。
誰讓這座都城之中,也參考的是中原的裡坊,不過到了王宮之中,又還是扶余的風格為主。
李清月伸手朝著一個方向指去,說道:“淵蓋蘇文的次子淵男建,在我軍北上奪取長池城之前,被燒死在了海上戰船之中。三子淵男產,在我軍抵達平壤之時被我射殺在了岸邊軍營裡,倒是剩下了他的長子淵男生,因為此前的領軍戰敗之事,還被關押在王都的囚牢之中。蘇將軍覺得,此人該當如何安排?”
蘇定方的腳步停頓了一瞬。
因他想著先
將高麗境內的隱患全部清算完畢再來確認整個平定過程,所以在蛇水河邊的戰事結束後,還並未問及李清月是如何成功北上的,現在便被她這一句話裡的兩個大訊息又給嚇了一跳。
這又是海上火燒,又是岸邊襲營的……
他怎麼覺得南路的戰事比他想象得還要精彩得多?
還有那個淵男產。
雖然早在見到他的頭顱被掛在阿史那卓雲的馬頭之前,就已經大略能猜出他們有過遭遇戰,但聽到此人居然死於李清月之手,蘇定方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微妙心情。
他就姑且不問,當時李清月的那些個部從都在幹什麼了,他只是在想——
說起來,他八歲的時候在幹什麼來著?
他很努力地回憶了一番,最後還是隻想起來,自己在十五歲開始跟著父親四處征討州郡賊寇。
八歲的時候大概還在玩泥巴。
但想想李唐畢竟是從關隴六鎮起家,在軍事上有過人的天賦總也說得通。
他一邊思忖著,自己一會兒就得將具體的情況過問清楚,一邊則將思緒切回了李清月方才丟擲的那個問題,“將他和高麗王室一起作為俘虜交給陛下處理吧。”
“高麗民眾一邊控訴淵蓋蘇文執政獨/裁,又一邊為其歌功頌德。眼下他已為高麗血戰而死,或許會有人說,是因他的決斷失誤才導致的高麗滅國,但也一定會有人說——”
李清月接道:“我明白了,會有人說,他是為國殉難的英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