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朝之上,一度問計於她的許敬宗,和她這兩年間接觸到的洛州官員,都還遠不到擁躉於她的地步。
好像還真是趁著陛下在病中,她獲得更多的政治資本,才能讓她、讓她的孩子都能安穩地走下去!
或許陛下會因為安心休養而重新執掌大權,讓朝政回到原先的局面,但正如科舉的改進意見,只要開了一個頭就會源源不斷地從她的腦海中湧現出來一樣——
當她想到這種協助理政的可能,也難免有千萬個奇思妙想陸續生髮出來。
這甚至在一時之間壓過了她對李治病情的擔憂。
哪怕它們有悖於她做好一個皇后的目標,也像是一樁美好的意外,而不是一種叛逆。
那麼,何不順勢而為,看看她能走到哪一步呢?
不過說是說的順勢而為,有個膽大包天的小傢伙還是要叫來問個話的!
她剛走回寢殿院中,便朝著宮人吩咐道:“去將安定公主找來。”>/>
宮人沒有挪步。
而是指了指殿中,“公主早已到了。”
武媚娘臉上無奈的笑意一閃而過。
她還說要同阿菟秋後算賬,結果人家自己上門來了。
想想也對,若論在洛陽宮中經營的時間,阿菟一點都不比她短,再加上唐璿那頭是由她聯絡的,所以這封梁王的書信是何時送達的,她必定心知肚明。
近年間的學習,讓她越發擅於揣測她父親的心意,對於這封信能起到的推動作用,她也應當在心中清楚。
() 現在跑上門來,還省了個被叫過來的過程。
也不知道應該說劉仁軌是個好老師,還是應該說,她和陛下都對阿菟起到了言傳身教的結果,才造成了今日的這一出。
一進殿中武媚娘就看到,這小傢伙甚至已經反客為主,自顧自地翻出了她書架上的一本洛州縣誌,還讓宮人送了茶點來,一邊看書一邊就食,真是好不愜意。
她眉頭一挑,“讓你阿耶瞧見你這樣子,非得打一頓你這小沒良心的。”
但這話出了口,她又陡然意識到,這說的其實不太對。
李治現在的視力受損,還不知道要經過幾個月才能恢復過來,肯定是看不到這一幕的。
結果還沒等她糾正自己的這句話,已見李清月仰頭,理直氣壯地答道:“我怎麼沒良心啦,孫神醫還是我請回來的呢。”
醫生對於病人多麼重要無需多言,她對阿耶已經夠好了。
武媚娘在她的對面坐下,隨即追問:“那你倒是解釋解釋唐休璟的那封檢舉信?”
李清月可一點都不心虛,依然振振有詞,“這不合理嗎?阿耶越是身在艱難處境之中,我就越是要為他分憂。那麼幫他找到謀逆犯上之人,就是我應盡的義務了。”
“再說了……”她把手中的半塊巨勝奴囫圇啃了下去,用有些含糊的聲音說道:“那梁州乃是水陸樞紐之地,繼續落在梁王的手中,只會讓此地百姓繼續遭罪,還不如趁此機會早點換個人管。”
武媚娘輕笑了一聲,“可我記得六月裡你就已告訴我,梁王在封地上的舉動愈發不妥,湊夠的證據足以將他扳倒了。”
李清月答道:“話是這樣說沒錯,但當時檢舉,未必能讓休璟再進一步。阿孃,您說是不是呀?”
做事還是要講求目的性的嘛。
那她選擇在恰當的時候做事,不僅不能叫做給阿耶以會心一擊,還應該叫做明斷時機。
對,就是這樣!
“行吧,你這一出佈置也算……恰逢其會了。”
武媚娘這句誇讚說得真心實意。
這舉動若是由皇后做出來,可能會被近來留心皇后是否可堪託付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