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置身寒風之中的洛陽,正是一片金鼓齊鳴。()
毫無疑問,城上的百官不會在意於此前李賢出征的失敗,只會看到,大唐最終還是成功擊敗了北方的東突厥和鐵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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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的百姓和士卒也暫時先為這份天子親迎的戰功而呼喝,不會有人在此時影響氣氛,忽然為陣亡士卒而哭。
按說作為大唐的皇帝,李治在此時本應如同當年蘇定方獻俘於則天門一般,為國事昌盛、武德昭彰而覺滿腔喜悅,但在安定的這句恭賀裡,他卻覺得外頭的冷風也被吹到了他的身上,真是好一陣的後背發涼。
他也隨即看到,天后竟是先一步越過了他,扶住了安定的行禮。
當然,那是一個在外人看來情有可原的舉動。
天后伸手拂去了女兒肩頭因趕路落下的塵灰,端詳了一番她的面容,見她並未因這出本不需要由她前去的出征而有損傷,這才露出了一個溫煦的笑容。
“回來就好。”
安全回來就好。
這當然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殷切關懷。
可對於李治來說,這更像是另一位陛下搶先一步應下了將領的效忠之詞。
而倘若安定口中的“陛下”二字,比起天皇更像是在稱呼天后,那他算什麼呢?
被他指派出徵的主帥,在他愈發模糊的視線中,根本無法直接找到所在的位置。
而被他指派的副將,李敬玄和郭待封已經葬身塞外,高侃留守受降城,阿史那道真雖隨軍而回,卻顯然不夠這個資格站到前方來……
這便讓他更加像是一個笑話!
李治心中的情緒一陣翻騰。
明明在給出那個鎮國安定公主名號的時候,他已經對於當前的局勢有了一番估量。
可現在他又不得不承認,天后的權勢上升,和她愈發不假辭色的表現,連帶著安定的種種異樣,都已是一步步的失控,讓他……讓他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來改變這個局面!
“陛下?”
李治恍然回過神,就聽天后正在喊他。“怎麼了?”
“安定有話想同你說。”
有話?她還能有什麼話要說?
李治回頭,就見李清月上前一步:“父皇,幸不辱命,我將弟弟帶回來了。”
李治沉默了一下,方才答話:“……辛苦你了。”
這話可真不適合在今日說。
若是將時間往前倒退幾年,他說不定還能從中聽出幾分闔家團圓的意思,但今年就連元月初一的晚膳都透著一股怪異的氛圍,更何況是今日這樣的局面。
偏偏他不能讓朝臣看出他的表現裡有何不妥,也絕不能在此時丟了君王的威嚴!
那無論安定這話裡有沒有什麼對他、或者是對李賢的挖苦,他都必須打落牙齒,將其直接吞嚥下去。
起碼現在,還是他坐在天下至高的位置上!
但這份強撐起來的體面,破綻實在
() 是太多了。
就連李賢在隨後被李治下令接進宮後,坐在這位陛下身邊的時候,都能清晰地感覺出他的力不從心。
從出征的年頭到歸來的年尾,父皇他……變得疲憊衰老了很多。
李賢心中暗忖,也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因為他的戰敗被俘,還是因為朝政之上的種種變化,都已不是天皇所能把控的。
以至於此前可以從公事談論到文學音律的父子來往,都變成了此刻的相顧無言。
直到面前的燈燭又爆開了一道燈花,李治才彷彿從這種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