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過了,讓我千萬別插足,我肯定記得住。”
“我阿姊也說,公主的體面要麼靠母親,要麼靠自己,反正別指望因為阿耶給個什麼獎勵就能真有大變化了。那我索要什麼金銀財寶也沒意義,不如繼續跟著你。”
她將話說得坦誠直白,甚至未曾在這段話中有片刻的停頓,但李清月並不難看到,當她提到母親的時候,平日裡歡快的神情都顯得頹喪了些。
她不由接話,“你長進了不少。”
“喂,你這話說得好像你是我長輩一樣!”李素筠頓時從那種情緒中抽離了出來,梗著脖子怒道,“有樣學樣我還是會的好不好。”
“好好好,”李清月抬手示意,“那我現在拿到了辦事的詔令和魚符,要去找玄奘法師問詢相關事宜,你來不來?”
李素筠的腳步走得比腦袋快,“來!”
這種不是對著書本的課業,她感興趣得很,怎麼能把她給漏了。
聽說跟隨陛下遷居洛陽的僧侶有四百人之多,而洛陽白馬寺、廣化寺、香山寺等地的僧人也因聽聞玄奘法師到此聞訊而來,以至於聚集於洛陽宮城以北圓璧城中的僧人,已到七八百人之多。
好在圓璧城本是洛陽宮城的一層駐軍防衛小城,隨行將士至多佔據小城一半,剩下的位置供給這些僧人落腳,簡直是綽綽有餘。
不過無論是李清月還是李素筠都聽宮人閒話提及,說那些僧侶對於居住在此地而非裡坊房屋之中有些怨言。
但要知道,陛下此刻對於洛陽民眾,是抱著先不過分打擾的想法,加之此地已有多時不為都城,荒廢的屋舍不在少數,又怎麼可能讓他們搬到裡坊之內。
“說起來倒是怪有意思的,長安的裡坊名字大多是什麼永和永平永崇永樂之類的,洛陽這邊卻是積善尚善從善嘉善……聽起來就掉了個檔次。”李素筠一邊跟著清月坐在馬車之中,一邊閒話吐槽著。
李清月笑了,“挺好啊,若我沒記錯的話,在天津橋前正對著的兩處,便一個叫尚善,一個叫積善,阿耶讓他們修橋,還可以讓他們每日對著規勸之名。”
“自度度人,自覺覺他,這才稱得上一句佛教子弟。”
李素筠:“……怎麼還能這麼解釋呢。”
李清月沒繼續同她說道下去,往車窗外一看,“不說啦,積翠宮到了。”
要說李治對於玄奘法師的待遇,倒是和那些不知所謂的僧人大有區別。
因顧念到佛教講求清淨,加上玄奘法師本還有些病症在身,出家人也不適合寓居宮城之內,李治便將他安頓在了西苑。
西苑位處宮城以西,乃是隋煬帝楊廣修建的皇家園林,在武德年間還經由過翻修,從上林苑改了個俗名,叫做芳華苑。
若自後世的眼光來看,西苑這地方後頭增設出了不少有名的建築,比如西苑的西邊建起了合壁宮,李弘在歷史上就是病死於此地的,東邊則建起了上陽宮。
但如今這裡還只是一片打理得不大細緻的園林,還能自林中小徑裡看出洛州官員匆忙修繕的影子。
積翠宮就位處其間。
當李清月走進此地的時候,發覺其中的寢具雖已做過更換,卻還是相對質樸的樣式。那位玄奘法師端居其間,已將隨行攜帶的經文都給盡數整理在了書架之上。
不知道為何,目睹這樣的場景,李清月也將腳步放輕了些。
在聽聞她的來意後,他並未因督辦此事的公主實在年幼而有何憤懣,也幾乎沒在那張臉上見到驚奇之色,只從容回道:“若公主是想問如何令眾僧聽從詔令行事,以修繕天津橋一事施加仁善於洛陽百姓,貧僧確有幾句想說。”
他自書架中抽出了幾頁紙張推到了李清月的面前,“為陛下指派一併參與修築天津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