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治的手上動作一停,“什麼意思?”
別以為他看不太清楚上官
() 儀的神情就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那其中分明有一番狀告的意味。
上官儀答道:“三省長官之中,尚書令向來空缺,由中臺左右丞處理政務,直接奏報到皇后面前,左相乃是接替罪人許圉師之位,重啟陛下當年的精簡入流官員之事,甚少過問其他。右相……”
李治:“右相如何?”
現如今坐在左相位置上的劉祥道,此前就負責督辦過這精簡入流官員的差事,但彼時遭到的阻力太大,加上“雜色入流”的官員為己方利益發起抗議,讓李治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叫停了這個計劃。
許圉師被流放後,李治想了想其他人的資歷都不足以坐上這個左相之位,就將劉祥道給重新提拔了上來。
但劉祥道此人性情謹慎,總覺得坐這個位置不是個好事,今年才上的位,卻已經跟李治請辭了好幾次,氣得李治很想知道他們兩個之中到底誰才是病號。
見他重新去整理那些關於銓選與入流的官員擢拔制度,李治都鬆了口氣。
相比之下,確實還是右相許敬宗在他面前的時間更多。
要李治看來,做官便該當和許敬宗一般圓滑一點。事情能辦成,話說得也好聽,會看眼色行事,還能寫一手好文書,樣樣都讓人心中舒坦。
怎麼聽著上官儀的意思,倒是許敬宗有行差踏錯之事了?
上官儀痛心疾首:“陛下為何語氣如此輕鬆?還不知今日的右相,到底是陛下的右相還是皇后的右相!我與他同處西臺,只見詔令批覆往來於右相與皇后之間,更是多將奏疏扣押,不令其上達天聽。”
李治的面色一變。
就聽上官儀已繼續說了下去:“顯慶四年陛下頒佈氏族志時,正是右相提出其中並未刊錄武氏之功,想要從中增補。這件事是陛下應允的,也是陛下特許皇后家族位列第一等,臣不敢多言。但如今右相仍有修編國史之權,臣近日觀之,其中多有不實之言,恐怕是出自皇后授意,臣便看不下去了。”
“身為天子重臣,本就該當盡心於陛下,處事留心分寸,豈能濫用權柄,進而徇私!”
這數年間許敬宗官運亨通,既是他自己手腕了得,但也確實不無皇后的提拔。
上官儀以皇后與右相說起,還真讓李治心中生出了幾分戒備之心。
他擰了擰眉頭:“繼續說。”
上官儀接道:“右相拜太子少師,在陛下有恙之時本應扶持太子協助陛下操持政務,而非助力於皇后,此事早在朝野之中多有微詞,說是……”
“說是什麼?”
上官儀答道:“說是皇后深知許相有貪財的毛病,故而投其所好。洛陽為東都後,有數名回紇商人得到特許,前來洛陽市肆經營,獲利甚多,恐怕錢財正是自此而來!”
許敬宗貪財這件事情,還真不算是上官儀在瞎說。
他早年間就曾經為了圖謀錢財,在將女兒嫁給馮寶與冼夫人曾孫時,收受了大量不屬於禮聘範圍的金銀財寶,被有司揭發後貶官,過了幾年
才重新被提拔回來。
要說他與皇后之間可能有財貨關係往來,還真是聽起來都很合理。
上官儀更不知道,他只是誤打誤撞地提及了皇后與洛陽商販之間的關係,卻還真是他上述所說的話中最真實的一條,也正是皇后的其中一路訊息來源。
他只是端詳著李治隱現怒氣的面容,繼續說道:“臣早同陛下建議過,政務之事就算真要交付於皇后手中,也不能全權相托,否則遲早要滋生事端。皇后也果如當年群臣所說,門庭不顯,終究難當國母大任!”
“上官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