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已經讓雍仲苯教失去了一層神秘的光環。
又如果說,藏傳佛教強烈的政治屬性讓一部分人心生困惑。
那麼信誠口中描繪的中原佛教和社會景象,便是讓正處奴隸制下、動輒以人骨為器的吐蕃,愈發被對比出了其野蠻而兇殘的一面。
所以信誠話中的意思已不言而喻。
他深深地行了一禮:“寬仁世道的光能否照耀到這片土地上,便權看諸位了。”
眼見這些人匆匆朝外走去聯絡人手,信誠的心中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真是不枉他這麼多年間該當老師的時候好好當,該講故事啟發民智的時候也沒節省口水,該教授生存本領的時候也沒偷工減料,在這些人和這一帶的不少藏民心中,中原王朝的形象已然被一步步神化。
或許也因為,文成公主當年在嫁給松贊干布後,將農具與糧種帶到藏原之上時,也曾抵達過大小勃律,已先一步將一個潛移默化的種子種植在了此地眾人的心中。
所以現在,當武周的大軍被攔截在外的時候,當他說出“偽教爪牙攔路”的時候,也正是這些種子被催生破土的時候。
只希望,欽陵贊卓那邊的配合也不要讓他失望。
……
“外頭是什麼聲音?”
韋氏將軍忽然自夢中驚醒,便聽到了一陣嘈雜異常的動靜。
他匆匆起身朝外走去,試圖問明個情況。
哪知道剛剛走出營帳,便看到了一陣突然升起的火光。
他本以為,在他成功將欽陵贊卓攔截在河谷另一頭後,能暫時得到一夕安寢,等到將此地的戰況送到邏些城後,他也理所當然地能從赤瑪倫那裡得到下一步的指示。
卻怎麼會在本已該當平靜的戰況中,出現了這樣的變數!>/>
他也當即發覺,那絕不是一道尋常的火光。
只因隨同火光而來的,還有一陣響亮的喊殺之聲。
韋將軍面色一變。
他此刻到底不是身在衛藏四如的土地上,若是突然之間被大勃律的軍隊所進犯,對他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
別忘了,為了確保衛藏四如的其他防線不會受到影響,他帶來的兵馬並不算太多!
可他怕什麼來什麼。
韋將軍剛剛披掛上身,便聽到士卒來報,在夜色中前來進攻他們的人,都有著甲冑在身,還各個身手矯健,以至於在倉促之間應戰,落在下風的竟然是他們!
別看敵軍只有步兵來襲,但在這等昏暗而侷促的軍營之中,只要不強求直接斬將奪旗,當然還是步兵更為合適得多。
韋將軍當即大怒:“他們真是反了!”
既然欽陵贊卓還被攔截在河流對岸,那麼來襲的敵軍自然只有可能是大勃律的兵馬。
這不是背後捅刀又是什麼?
誰給他們這樣的膽子!
可他不知道的是,當這場亂戰襲來的時候,大勃律的國王甚至要比他還要迷茫困惑得多。
“你說,信誠法師帶著人反了?”
大小勃律早年間分裂,還是因為吐蕃入侵的緣故。
不願渡河而去、留守原有疆土的便是大勃律,受到吐蕃的影響最大,也在政治、文化上最像吐蕃。
雖然這兩方未必沒有早年間的積怨,但在韋氏將軍駐紮於此地的時候,他們是絕無可能有什麼反心的,更不用說是去歡迎遠道而來的武周兵馬。
但他不想做,有人卻想用他的人去做。
那報信的隨從滿臉苦色:“兵器庫的看守和守城的將領都是信誠法師的信徒,聽說法師的弟子抓到了燒橋的罪魁禍首,正是那韋將軍的下屬後,直接響應了信誠法師迎接王師到來的口號,將府庫之中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