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只是一種交通工具,從家到分局之間,它一直髮揮著自己的作用。
有時候我卻覺得,它已然是我的一位朋友,我和它一起賓士,一起跌倒,一起挨雨淋。
它從未抱怨過,和我一樣,我也從未抱怨過……
——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麼。
有時候發呆,也是一種睡眠,多少可以恢復些自己的體力。
這些天來,我睡得太少了,也許正是因為睡眠的不足,導致了我有這樣那樣的幻覺。
“我該不是患了狂想症吧?”
“也許我應該找個心理醫生看一下,說不定,我已經病了。”
也許是吧,我是不是真的病了呢?
我說過,人總是會在恐懼的時候,逃避,欺騙自己——現在的我,就在這樣做。
其實,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何況,有些事情,我又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去理解。
張倩詭異的死因,然後我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去地鐵站臺裡,救了關穎。
再之後,我又稀裡糊塗的救了張倩的父親,還在他那裡瞭解到,張倩,竟然是一位“靈媒”。
直到昨天夜裡,我竟然在凌晨遇到了一個吃棒棒糖的小男孩,他卻對我說了那樣的話。
然後,我又被困在自家附近的樓梯間,上不去,也下不來。
最後,那根五顏六色的棒棒糖,竟成了我送給關穎的禮物。
但我卻明明知道,那根棒棒糖,和小男孩手裡的,是一模一樣。
“逃避?你該怎麼逃避呢?”
是啊,我怎麼可能逃避得了。
——天空依然陰沉沉的,像是隨時都會落下雨滴。
辦公室的窗子,外邊是乾淨的,裡邊卻是髒的。
我就坐在窗前,看著陰沉沉的天。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位同事告訴我,今早,很早的時候,張倩的父親來過了。
他來,是接張倩走的。
他花了些錢,火葬場的車把他和她都接走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張倩應該已經不在了。
她的*不在了,但是她的靈魂呢?也不在了嗎?
也許在以前,我會認為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靈魂一回事。
但是最近,我開始有點動搖了。
也許張倩還在,只是以另外一種形勢,存在……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很欣慰的,張倩的父親,他可以繼續活下去了。
——果然,下班的時候,雨又在下了。
我正有些懊惱的帶上頭盔,電話卻突然響了。
一個熟悉的區號,引起了我的注意。
“喂?”
“喂!是鍾三郎嗎?”
“對,是我,您是?”
“太好了,可算找到你了,我是甌江孤兒院……”
我愣愣的,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
——掛掉電話,我卻不知所措。
一切好像都變了顏色。
本來就有些昏暗的城市,此刻,卻已經變成了黑色的世界。
摩托車把我帶回了家,可我卻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的。
我像是丟了魂一樣,拿出鑰匙,開門,關門,然後倒在自己的床上。
就連旁邊一直注視著我的關穎,我也沒有去打聲招呼,說半句話。
房間裡沒有開燈,外邊已經黑天了。
同樣黑暗的還有我的房間,還有我的心。
不知什麼時候,我的眼角,忽然流下了一串眼淚,它慢慢的劃過我的臉龐,落在褥單上。
冰冷的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