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提出想從學堂裡退學的事情了。實際上,可以說這兩年來,都是連守信督促著、並讓小七幫忙看著六郎上學。
在唸書這件事上,確實有的人有天分,有的人則沒那麼多的天分,需要更多的努力才可以。而六郎在唸書方面完全沒有天分。六郎在生活中,就不是機靈的孩子,在唸書上,用村裡人的俗語來形容,就是“笨的掉地都不沾泥”。
這句話,本來是說粘餑餑一點也不粘,莊戶人家的俗語叫做“笨”,後來被引申來形容人很不聰明。
六郎到學堂裡沒上幾天的課,就覺得非常的吃力,而且,他本身似乎對唸書也沒什麼興趣。不過,這個孩子還算懂事,他不想念書,卻明白唸書在世人眼睛裡的好,也知道是他四叔給他的這個好機會。因此,他並沒有逃學,而是到連守信跟前,說他不想念了。
連守信很是訓斥了六郎一頓,然後又好言勸說,讓六郎繼續唸書。
那之後,六郎堅持了有三個月。又第二次到連守信跟前說不想念了。連守信自然還是不答應。
但是有些事情,註定勉強不來。六郎依舊每天按時上課,但是每到上課的時候。坐一會,聽先生講兩句,他就會走神。一開始的時候,先生還會嚴加管束,六郎的很是捱了些竹板子。不過後來,漸漸地,先生也無奈了。
六郎並不是不想好好唸書。他是真的念不進去。
不過下課的時候,六郎就精神了。他也不貪玩,眼睛裡有活。學堂裡的,幾位先生處的打掃、提水、燒水等活計,他都搶著做。
每天上課,六郎幾乎都是第一個到學堂裡頭。冬天幫著攏火生爐子、其他季節幫著收拾打掃。下學後。他也會等到最後,將學堂裡收拾的乾乾淨淨了,他才會走。
六郎在學堂唸書,每天還有一頓飯食,而不需要老宅出任何的費用。連守義和何氏夫妻兩個,也沒有給他出過工。不過,六郎卻自動學著其他一些學生的樣子,給連蔓兒家挖野菜、割野草。有的時候,還會到莊子上來幫著幹活。
說到六郎。就不得不說說連守義、何氏兩口子這兩年的生活。
自從被周氏分出來之後,一開始,周氏分了米糧給他們,另外,他們還有二郎那邊固定的供奉,一家四口人完全可以做到衣食無憂。可是一家的日子,卻被他們過的一團糟。
首先,一家人儘量不開火,只等上房開飯了,兩口子就自帶碗筷,招呼兩個孩子湊上去。周氏打罵,都不能讓他們卻步。兩口人搶著吃完了,揣了碗筷就走,也不管六郎和連芽兒。
至於家裡的米糧,則都被他們兩個給換了錢,花費了。
他們這樣,村子裡自然就有議論。大家都說這兩口人不著調,然後又說連芽兒和六郎兩個可憐,攤上了這樣的爹孃,餓的面黃肌瘦的。可連守義和何氏對此就好像沒聽見似的,該怎樣還怎樣,吃飽喝足照樣四處逛、串門。
漸漸地,人們就開始說周氏不好,心狠,更涉及到連守仁、連繼祖、蔣氏。人們自然有他們的道理,說連守義和何氏已經那樣了,可倆孩子多可憐啊。上房的周氏他們,又不是沒有,給親孫子、孫女一口吃的怎麼了。怎麼能就那麼忍心,自己吃著,讓倆孩子餓著、看著?
而且,周氏他們自己本來並不富裕,是因為從連守信那又要了十畝的麥子地,又有連守信四時的豐厚節禮,他們的日子富足了起來,超過了村裡許多辛辛苦苦勞作的人家。
就有人說,原本連老爺子在世的時候,連守信給連老爺子和周氏的各種供養,連老爺子一直都在貼補連守仁和連守義這兩股人。連守信也聽之任之。連老爺子沒了,連守信除了原來的供養之外,還那麼痛快地答應了再給十畝地,難道只是為了供養周氏一個人?
自然不是的,大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