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盲,定是臉盲!
見李心玉一臉尷尬,裴漠實在繃不住了,以手抵著鼻尖輕笑出聲,彷彿在嘲弄李心玉的自作多情。
李心玉尷尬萬分,回頭瞪著裴漠。裴漠便瞬間恢復面無表情,將臉扭到一旁,憋笑憋得肩膀抖啊抖的。
第10章 爭寵(修)
這幾日下了初冬的第一場雨,整個長安城都是顯得濕漉漉的。
李心玉出不了門,便特意去書房查閱了一番典籍,在本朝史官修纂的《帝紀》中找到了一星半點關於青虹劍的記載。
「睿宗廣元三年,兵馬大將軍裴胡安戰功顯赫,屢退匈奴強敵,帝擢其為蕭國公,賜古劍青虹,以彰其忠義驍勇……及其睿宗崩殂,成帝繼位,成平七年,婉後於獵場遇刺身亡,帝大怒,遷責裴氏,抄其家,滅其族,青虹劍不知所蹤。」
李心玉將最後半塊糕點塞入嘴中,合上書卷,長嘆一聲。
這青虹劍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是當著裴漠的面兒出現了。可見命運弄人,這不是時時刻刻提醒裴漠,李家於他有滅門之仇麼?
李心玉神情複雜地看著案几上的那柄烏鞘長劍,猶疑了片刻,終是一把拿起它,手挽綾羅走到庭院中,喚道:「小裴漠,過來。」
裴漠本來就沒有走遠,抱臂倚在廊柱下,望著瓦楞上淅淅瀝瀝滴落的雨水出神。今日白靈奉命外出,他得盡職盡責地護著襄陽公主。
聽到李心玉傳喚,他未曾多想,拍了拍衣襟,抬步朝她走去。
李心玉抓起青虹劍遞到他面前,竭力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 「我對兵器不感興趣,將它贏回來也只是為了好玩罷了。不過,你要是喜歡這把劍的話,就拿去吧。」
「給我?」裴漠眼中站直了身子,露出幾分訝然來。他的視線落在李心玉手中的青虹劍上,霎時,有關裴家榮譽和男兒志氣的回憶如潮水般向他湧來。
「漠兒,我的孩子。待你將來成年,在沙場立下首功,為父便將此劍傳與你!劍在,信念就在,裴家軍魂永世不倒!」
十二歲那年父親的話,猶如還在耳側迴響,那麼清晰,又那麼遙遠,一字一句宛如刀絞,他忘不了父親臨死前睜著赤紅的眼,仰天悲憤道:「蒼天無眼,昏君當道!」
而這個昏君的女兒,卻又睜著單純無辜的眼睛,將這柄劍遞到了自己的手裡。
那一瞬,裴漠是猶疑的。
李心玉明明知道自己有著一個危險的姓氏,難道就不怕他會拿著這把劍殺了她嗎?
還是說,她是在試探他的底細?
裴漠喉結動了動,眼底風雲交疊湧現,最終又歸結於平靜。良久,他又重複了一遍:「公主要將它,給我?」
李心玉腹誹:廢話!我厚著臉皮向忠義伯夫人求來此劍,不是為了物歸原主,難道還是為了拿來砍蘿蔔吃嗎?
「此劍是裴家的,你也姓裴,我看它跟你有幾分緣分。你若不要,我就送給白靈了!」她說著,故意轉身要走,眼睛卻不斷偷瞄裴漠的反應。
「別。」
裴漠下意識伸手扳住了李心玉的肩,另一隻手從她身側越過,以一個半圈住她的親密姿勢,拿走了她手中的青虹劍。
李心玉背對著他,忍不住翹起嘴角,享受那一刻似抱非抱的溫暖。
兩人衣料相觸,一觸即分。裴漠將青虹劍拔出一寸,鋒利輕薄的劍刃上倒映出他凌厲的眼眸。嘴角不自覺彎出一個淺淺的弧度,輕聲道:「這把青虹劍,是公主為我贏回來的。」
用的是十分篤定的語氣。
李心玉有種被看穿一切的心虛,又嘴犟道:「你倒是想得美,天還沒黑就開始做夢了。」 熟知她越是反駁,便越是洩露自己的沒底。
裴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