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劍估計商斷魂自己都很難收手,難道他此時此刻真動了殺意?
李賢想到這個問題都不覺可笑,他相信商斷魂一定不會用那一劍,更不會與這少年一般計較,只因這一記顫劍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接住的。
果然,場中突兀的傳來一聲破空炸響,商斷魂將自己的念力同樣投入的音劍之中,使之變得更加強大,更加迅速,而在那一聲之後,他手裡的短劍已經脫手飛出,有念力牽引,實在不用他再以身犯險。
但是他的最強一劍便是以念力主導,現在卻用在了音劍之上,那神鬼莫測的一劍自然是用不出來了,這本是李賢料到的事情,但當他真正見到,卻不得不認可商斷魂的胸襟。
森羅殿第一號年輕殺手,要是輸在一個無名小子的手上,傳出去定然大失顏面,但商斷魂卻寧願輸也不願意真正的傷到這第一次見面且態度不是很好的少年,的確稱得上是個心胸寬廣的人。
有些時候一個人做事情的些許小細節,就可以看出這個人到底值不值的結交。
笑花眼中像是見到了一道堅不可摧的直線,直直的朝著他撞來,此時他手掌的元力很龐大,但表現出來的樣子卻是柔弱的要命,那白皙的雙手十指欣長,用來倒騰樂器或者題詩寫字再好不過,卻要硬生生的抗下突如其來的爆裂一劍,實在就連場外的每一個觀眾都不經為其捏了一把冷汗。
他的掌不再是掌,手臂舒展,十指跳躍,在短劍的劍尖出不斷的彈動,彷彿是在刀劍上跳舞的精靈,面對充滿凜冽的短劍,依然應對自如,不帶絲毫煙火之氣,就像是一位音樂家,在為觀眾演奏著一種另類的、動人心魄的樂章。
事實上,不過一瞬間,笑花的十指已不知彈動了多少下,李賢都不經有些懷疑,一個人的雙手怎麼會如此靈活,但事實卻發生在了眼前。
他不免感嘆道:“他已經如此之強,想來顧千更該是深不可測。”
趙嬰看的如痴如醉,像是已經完全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當然這也包括李賢的感嘆。
梅逸無奈道:“顧千的確深不可測,但那也得要我們能夠說服他才行,現在的他估計已經在想著怎麼躲我們了,只因笑花說的一點也沒錯,他的確是個喜歡獨來獨往的人,就算在面對一個聖境的時候,估計他也不希望場上多出些無關緊要的人來。”
李賢聞言不經一愣,而後平靜道:“每個人修行都是為了得到人們的認可,但他卻偏偏不希望有人見證,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低調了,我認為這叫高手寂寞,他認為這世上幾乎已經找不到一個能夠真正理解他的人,所以不屑於表現給世人看,只因這不是低調,這是一種驕傲,驕傲到要命的驕傲。”
梅逸略顯詫異的望了李賢一眼,道:“你說的一點也不錯,他本質卻是一個驕傲到骨子裡的人,用高手寂寞來形容他,實在貼切的不能再貼切。”
碰,突然遠處的一聲炸響傳來,將兩人的注意力再次吸引。
笑花終於還是弱了半籌,被短劍震退,他嘴角溢血,十指更是每一根都被自己的鮮血染成了紅色,但短劍還在前進,他只能不停的倒退,不停的堅持彈動著劍尖,卻絕不出聲求饒。
李賢搖頭一笑,只因這時候,已經沒必要再堅持了,他身影一晃,身影頓時出現在短劍後,在間不容髮之間一手握住商斷魂的短劍。
短劍的震顫實在可怕的要命,即使到了現在李賢強行握住,虎口處都不經被震的一陣發麻,但他可是標準的境界全開,加上有小寸步之助,握住短劍實在一點也不奇怪。
他衝著跌坐在地上的笑花,道:“看來我們是可以過去了。”
“哼。”
少年撇了撇嘴,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但這時候不出聲,豈非已算是難得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