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但難保她不會自作多情,一相情願地攀上他們其中一個人。
楠竹的臉色因過去的記憶與陰影變得冷漠,溫暖的笑容也漸漸冰冷諷刺。
千金有些失望,“為什麼?”
“你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分。”他冷冷地開口,“做我卑家的少夫人不得拋頭露面,你不再是以前那個米鋪商的女兒了,自己的行為要檢點一些,別讓人以為我卑家娶了個不守婦道的大花痴。”
她胸口一痛,忍不住辯白,“相公,我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嗎?以你當初那麼主動要嫁入卑家的行為看來,我會這樣想是很理所當然的。”他露齒一笑,笑容裡毫無暖意。
他怎麼可以這樣想她?他怎麼會把她想得這麼壞?
千金因激動與難過而顫抖起來,拚命嚥下喉頭的淚意,“你……你怎麼這樣說我?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女子,我對相公是真心誠意的。”
“小點聲,注意自己的身分。”楠竹輕斥,“我個人是不介意,但是卑家再也禁不起鬧任何一個笑話了,如果你那麼迫不及待想讓人知道我倆的身分,讓人知道我們夫妻不睦的話,你儘管再高聲一些。”
千金捂住小嘴,心裡又酸又痛又苦,可是他的話卻一針戳中了死穴。
的確,卑家是再也不能鬧出笑話和醜聞了。
可是……相公為什麼這麼討厭……幾乎是恨她的?
為什麼?剛剛他明明還是待她好,對她笑的呀!為何一忽兒他又變了性子?
千金真的不明白,不懂事情為什麼會這樣。
“相公……”她努力壓下心酸,低低地道:“我太大聲是我的錯,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不是水性楊花的女子,請你不要冤枉我。”
楠竹心底有一絲惻然,但依舊無動於衷。“是或不是你自己明白,我不過是囑咐一句,而且你忘了我們之前約法三章,我不要你介入我的生活太多,我的知交好友更不是你想見就能見得到的,你儘管做好你卑少夫人的職責就好,我的事不要你來插手。”
他說的話太直接也太狠了,千金屏住呼吸,深怕自己忍不住當場痛哭失聲。
她的小手攬得好緊好緊,拚命忍住幾乎要奪眶而出的熱意。
相公真的恨她嗎?為什麼?
“你聽懂了沒有?”楠竹強迫自己要狠,要硬下心腸,一時的心軟只會後患無窮,他千萬不能忘了半年前的教訓。
他並不愛她,甚至談不上喜歡她,娶她不過是迫於形勢,待日後覓到知心人,她自然就可以下堂求去……所以在那之前,他就將她高高的供著,讓她暫時擁有卑家少夫人這個頭銜,只要她不介入他的生活,他就不會出醜,更不會辱及他卑家的聲名。
如果早半年前他懂得這樣做,卑家名聲也不至於被取笑至今。
千金強忍著淚,失魂落魄地點點頭。
透過模糊的淚眼望去,面前那朵粉紅嫣然的糕點玫瑰像是生在水底般,恍若是虛幻的美麗,一晃立時會消失在眼前……
鏡中月,水中花……她的姻緣也是相同的命運嗎?
那一晚,夫婦倆回到卑府後,再度形同陌路,各走各的路。
楠竹像是在同什麼人生氣似的,頭也不回地往書樓方向走去,留下千金獨自佇立在通往春風星樓的月洞門前。
明月在,清風來,依舊是閃爍星空……只可惜跟她今晚出門前的歡喜相比,此刻的悽悵傷痛格外椎心刺骨。
千金沒有立刻走回春風星樓,她只是佇立在月洞門前一直想、一直想……她做錯了什麼嗎?
是什麼時候做錯的?還是一開始就做錯了,以至於到現在錯錯錯……一路錯到底?
爹說他們是高攀,這就是“高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