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敗了,要殺要剮任你處置。&rdo;
她料定南宮秋水不會輕易殺她,她也不是輕易放棄希望的人。大不了被抓回去,再慢慢想辦法。
果然南宮秋水斜掃她一眼,紫毫毛筆一揮,空中遙遙一點,白霧變換間,令狐容被送到了熟悉的晉王宮宮苑,直接摔倒在寢殿的地上。
翠青色宮裝侍女小青見到憑空出現從天而降的令狐容,吃了一驚,隨即連忙過去將她扶起。
令狐容咬牙切齒道:&ldo;這該死的南宮秋水,居然將我的經脈封了。&rdo;
一邊罵著一邊由小青扶著,僵硬著四肢,十分艱難地站起身來。
她除了雙足勉強能動,整個手臂都是麻的,更別說手指了。
這樣一來,莫說是彈琴,就連喝杯茶都得有宮人伺候。
不得不承認,南宮秋水這招雖簡單粗暴,卻很有效。
令狐容心中暗恨,卻又無計可施。
翠青色宮裝侍女小青扶起再次將令狐容扶到美人靠上躺下,隨後從耳後拿出兩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用手掌托起給令狐容過目。
隨後小青的眼神看了看殿外恭敬侍立的四名侍女,示意之前被琴音所迷的四名侍女,皆有此物。
令狐容看到兩個小耳塞,哂笑道:&ldo;南宮秋水真有心。&rdo;
她之所以能夠僥倖逃到玄武長街,乃是南宮秋水以為她只能在自己的小院子裡施展幻境,本就是小小的失算。
猶豫了一下,小青彎下腰俯身在令狐容耳邊道:&ldo;主子,南宮公子讓我將這個給您。&rdo;
說著小青四周掃了一眼,迅速從袖中掏出一個圓筒遞給令狐容,隨後去取了一個燭臺。
令狐容接過圓筒,長袖一掩。
她自然知道小青所言的不是南宮秋水,而是南宮無痕。
如今宮中禁嚴,南宮秋水就連自己親弟弟也不放心,同樣禁足在家。
私相授受本就不易,況且還是傳信這麼明顯的東西。
宮禁重重,難為他了。
令狐容讓小青關上殿門,然後將圓筒中藏著的帛信取出展開。
很快看完帛信中的內容,小青已經將取來燭臺上的蠟燭點燃。
帛信隨著蠟燭很快燒成灰燼,落在燭臺裡。
小青默默抱著燭臺去了殿內一角繼續處理痕跡。
令狐容皺起好看的蛾眉道:&ldo;巨墨門?&rdo;
已經將帛信燃燒痕跡處理完畢的小青回到令狐容身後,靜靜侍立。
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原點,令狐容輕嘆一聲。
那是當年她未曾進宮也未曾學習琵琶,命賤如路邊一棵小草時,所待的地方。
那一年,她一家逃避戰亂被流寇所劫,她爹孃拼死將她扒到亂葬崗的死人堆裡,自己卻雙雙斃命。
她在死人堆裡待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走到城外,卻衣衫襤褸又無通關文碟,被城口的守兵當作乞丐攆走,如趕蒼蠅一般,生怕髒了他們的地。
那時下了好大的雨。
三天未曾進食的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牆角。
就像牆邊不起眼的一棵小草,哪怕枯萎也無人在意。
她覺得自己大概快要死了。
她昏迷前只記得一把黑傘的影子遮住了她全身濕透的身軀。
一個男人舉著那把黑傘,替她擋了雨。
男人救醒她,給她治好傷寒,換了一身乾淨衣服。
後來,那個男人帶她去了巨墨門。
在那裡,她認識了南宮無痕。
也是在那裡,她學琴棋書畫,學各種貴族女子該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