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只是為了報恩,別無其他。&rdo;令狐容在心中暗暗對自己說,卻又忍不住開始好奇那個男子的來歷,她隱隱有種預感,她要再次見到他了。
時隔多年未見,原本她以為應該在記憶中男子十分清晰的面容已經有些模糊,卻仍然多年以來盤踞在她心頭不去。夢見了卻不見,便成了夢魘。
數年來男子只給她留過兩次帛信。
第一次是她進宮前夕,男子送來一把琵琶與帛信,讓她接近晉帝;第二次是她出逃失敗被南宮秋水封了經脈困在翊華宮中時,借南宮無痕傳信,給她一封帛信與一顆種子,讓她離開王宮去大涼州。
但她印象最深的,並非這兩封帛信,而是男子第一次將她救醒送到客棧時,隨筆在桌上的羊皮捲上留的塗鴉。
塗鴉上是一把傘,一幅畫卷,以及一行字。
那把傘,形狀與她見到男子手裡的黑傘一樣。
畫捲上寥寥幾筆是一個半圓形,前方有一方塊。看上去像是墳冢與碑,只是碑上無字。
那一行字的字型很飄忽,不像是晉朝的大篆小篆,而是一種飄逸輕靈的字型,字形瘦弱卻頗有風骨,&ldo;生活就是讓你苦上一陣子,等你適應以後,再讓你苦上一輩子。&rdo;
當時令狐容雖看不懂,卻牢牢記住了每句話,包括最後落款處那一串連她也不認識的古怪字元。
c&039;est la vie
這是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的一種符號,令狐容探究許久,至今不解其意。
那個人現在身在何處?何時才能再見?令狐容的思路一下子飄遠。
初次明白那一行字的意思時,她笑出聲來,細細咀嚼一番後,又有些苦澀。
她的手捂住懷中裝有那顆種子的地方,異國異鄉異途,一種名為思念的東西悄然蔓延開來。
南宮無痕結束了與中年男子的閒聊,再次湊到令狐容旁邊,低聲道:&ldo;前方有一個小部族,若你覺得留在這行人中不安全,我們走出沙漠後便趁機混在小部族中與他們分開。&rdo;
令狐容道:&ldo;不急,我們繼續跟著他們去西迦佛國。&rdo;
南宮無痕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將原本就不大的聲音再壓低一分:&ldo;昨晚我聽見他們的腳步聲與對話,傳送陣消耗太大,我短期內無法布陣,如今我們的食物與水源又全是他們給的,他們若要對我們下手易如反掌。&rdo;
令狐容一臉淡然,將手一伸悄聲道:&ldo;你看這是什麼?&rdo;
她手掌裡躺著的地上抓的一根泛黃的草,初時細小乾枯,短短几秒鐘在她掌心竟慢慢伸展,甚至如同春天一般拔節吐綠。
還沒等到南宮無痕眼神變亮,她迅速收回手,裝作若無其事。
南宮無痕驚喜道:&ldo;你恢復了?&rdo;
令狐容點點頭,&ldo;嗯,勉強夠我們兩個人自保了。&rdo;
南宮無痕的驚喜中帶著不可思議的感嘆:&ldo;居然這樣快,我倆剛剛逃出望京時一樣的精力耗盡,我至少還得數日才能恢復,你竟比我快這麼多。&rdo;
&ldo;天才與凡人差距若不明顯,又怎配稱為天才。&rdo;
在南宮無痕鬱悶的眼神中,她出宮後頭一次露出笑意,燦如春花。
休息了約一刻鐘,隊伍再一次出發,朝著那片綠地而去。
沙漠與草原視野清晰,遼闊到讓人難以估計正確的距離。看似很近的綠地,一行人卻足足走到太陽下山才到。草原上的行走速度比沙漠中快得多,白日裡的灼熱感大減也舒服得多,一行人走得極快。
接下來的兩日,不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