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往前,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對著她擺了擺說:你也別問了,老夫說了不會說就是不會說,你就是問破嘴皮子也是白問,否則就是壞了老夫的名聲,這也是醫德懂嗎?
杜依然看著他出了門,對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只是她的舌頭還沒吐完,走到門口的鐘醫令突然又回過頭來,她嚇得急忙收回舌頭。
鍾醫令卻並沒有和她計較,我有個小弟子一直在試圖配出失傳的秘方,最近去了南疆尋一味藥,等他回來了,你說的那個麻藥或許可以讓他試試。
杜依然點了點頭,目送鍾醫令出了大門,卻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中華上下五千年多少大夫裡都沒有出來第二個華佗,在這麼個錯亂的時空裡怎麼可能被輕易研製出來呢。 鍾醫令離開之後,杜依然卻在想著他剛才說的恩人,想來想去想不出來,扭頭問身後的阿夏,你覺得鐘太醫說的那個人是誰?
阿夏懵懂,哪個人?
杜依然差點一巴掌拍到她的腦袋上,就是他說的那個請了他來給我治病的那個!
阿夏奧了一聲,隨口說道:難道是二爺?
杜依然剛想反駁,那個渣男怎麼會那麼好心?但轉眼又自作多情地一想,這個薛鳳舉後來的舉止都很不正常,或許還真有可能?
阿夏說:小姐想這麼多幹什麼,有人給我們好處我們就拿著唄,這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事情反正又不是我們吃虧。
杜依然有些無語地看著阿夏忽閃著一雙無辜的大眼,覺得這丫頭真是太機智了,於是便索性將這件事情丟到一邊。
兩人將院子裡的東西收拾完後,已經過了中午。
杜依然隨便吃了點東西,搬了個躺椅放在院子中間曬太陽,只是閉上眼睛剛躺下沒多久,門口響起一個女人有些尖利的聲音。
這個姓薛的真不是個東西,這樣的地方是人住的嗎?
杜依然剛打了個盹,陡然聽到這麼個刺耳的聲音,一個激靈醒過來嚇得差點一頭從躺椅上栽下來。
她急忙坐起來朝聲音來處看去,便看到一個穿著大紅色牡丹穿花錦繡裙的美貌婦人站在門口,身邊跟著一個丫頭打著傘,後面還有兩個跟著服侍的,一行四人對著院子滿是嫌棄之色。
杜依然用手遮住陽光,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來這個婦人是如今的威遠侯夫人,也就是她的二嬸黃氏,她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這麼多天,如今闊別兩年之後終於是見到了尊榮。
而今天已經是她和薛鳳舉約定的第十三天,也就是說還有兩天的時間,就需要兩人去官府備案和離,現在來的這個人正是她這一邊的家長,只是她看著無論如何都覺得有些不太靠譜。
這時阿夏也認出來了,上前兩步叫了一聲:二夫人。
黃氏扶著身邊的丫鬟下了臺階,滿臉嫌棄地用手帕遮住口鼻,好像院子裡有什麼東西燻著她了似的,走到阿夏身邊的時候眼都不斜一下,徑直從她面前走過。
杜依然緩緩站起來,叫了一聲二嬸。
然後看著黃氏走到她面前,又眼睜睜地看著黃氏的眼眶瞬間溼潤,抖著嗓子喊了一聲:孩子,你受苦了她看著黃氏這麼賣力演戲,本來正在考慮要不要配合一下擠兩滴眼淚,只是被黃氏這嗓子一喊,整個人瞬間出戲。
杜依然領著黃氏進屋,還沒落座的時候,原來在黃氏身邊撐傘的丫鬟指揮著後面的兩個小丫頭將手裡的墊子鋪在椅子上,又在椅背上鋪了一層薄毯,才扶著黃氏坐了下來,看得這屋子裡原來的主人目瞪口呆。
黃氏看著杜依然有些吃驚的模樣,拿著帕子掩嘴輕咳一聲說:依然別怪二嬸這般作為,這幾日變了天,我這身上的毛病又犯了,這不,最近這藥都當飯吃了,渾身都是藥味,還經不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