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雲瑞並不氣惱。看了看侯夫人握著依然的手說:“杜娘子手上有傷,也是蔣某的病人,侯夫人請先放手,蔣某自會為夫人解釋。”
侯夫人終於緩緩鬆開握住依然的胳膊。又用另一隻手順了順袖子上的褶皺。將手縮回了袖子裡。
阿夏急忙將依然的右手接過來,就要翻開她的袖子看,卻被依然伸手擋住了,示意她不要出聲。
蔣雲瑞見侯夫人鬆手。便對著她行了一禮說:“在下是太醫院鍾醫令弟子,平日在後宮多替嬪妃娘娘們診脈,於女科有些見解,夫人若是不信,如今院子裡應該有太醫院同僚認識蔣某,可隨便一問。”
候夫人見蔣雲瑞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院子裡看到的御醫們也並沒有出聲制止,想必他說的確實屬實。
隨即這才正視蔣雲瑞,將他從頭看到腳,然後又看了看依然說:“這位杜娘子已經說了沒法救了,不知道蔣太醫有什麼辦法?”
蔣雲瑞道:“蔣某剛才已經聽同僚們說過二少夫人的情況,尋常方法自然沒辦法救治。所以只能剖腹。”
蔣雲瑞說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院子裡的人都能聽清,於是院裡再次響起一陣私語聲。
“這怎麼可能?”
“剛才那個杜娘子不是說不能剖腹了嗎?”
“他什麼時候也會這個了?”
“……”
依然沒有注意周圍人在說什麼,只是有些詫異地看著蔣雲瑞,她自然知道蔣雲瑞不會開腹,但是卻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侯夫人也有些驚訝,“你能保住宛兒母子二人?”
蔣雲瑞正色道:“正是,不過……”他語調一轉轉身面向依然微微一笑道,“不過此事蔣某一個人不能完成,還要請杜娘子幫個小忙……”
院子旁的廂房裡,依然焦慮地來回走動著說:“這件事不是小事,阿夏也真是的,怎麼把你找來了?平南侯府不容小覷,你何必來淌這一趟渾水!這下子該怎麼辦怎麼辦?”
依然藉口和蔣大夫商量一下怎麼對二少夫人治療,便借了一間屋子拉著蔣雲瑞進來關上門,此時院子裡所有人大夫和夫人們都抬著下巴往這邊張望。
蔣雲瑞臉上卻沒有著急之色,語氣認真地看著依然說:“杜娘子,雲瑞方才並未說謊,是真的能將二少夫人救下來,”他說著從懷裡拿出來一個瓷瓶遞給依然。
依然疑惑地接過開啟聞了聞,“這是什麼?”
“麻藥。”
依然猛地抬頭,看了看手裡的瓶子又看了看蔣雲瑞,“麻醉藥?”
蔣雲瑞點頭,“之前雲瑞曾去南疆尋訪一味藥叫曼陀羅,能致人昏睡,那日聽了娘子所描述的麻藥效果奇好,非我中原能有之物,但我想天下萬物同根同生,既然確實存在,那就一定能製出來,只是一直沒有人發現罷了,所以我這段時間一直潛心研製,尋訪了一些老藥農,又佐以生草烏和香白芷,最終制出了這個。”
依然看著蔣雲瑞心中五味陳雜,她原以為自己那日已經將話說得那麼直白了,蔣雲瑞會不再執著那兩樣東西,只是沒想到這段時間他並沒有出現卻是來研製麻醉,這樣執著的醫道精神,正是她原來的世界中所缺乏的。
“可是,這效果如何……”
蔣雲瑞道:“這個娘子放心,雖然可能不如你那日所說的藥,但是刀割針縫應該沒什麼問題。”
依然依舊咬唇搖頭,“這個,剖腹涉及的方面很多,就算開刀的時候沒什麼事情能夠順利完成,但是更大的挑戰卻是術後感染,如今我沒有抗生素,即便手術成功了,成活的機率也是很小,這不行……”
“杜娘子!”蔣雲瑞難得皺著眉頭看著她,“身為醫者,怎麼能因為怕治不好病人怕擔責任而放任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