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依然只是在紅蓋頭下輕輕一笑,卻沒有應聲。
蔣家原來的小院子巴掌大的地方,本來只是夠那一家三口加一個決明住進去,如今既然是要成婚,自然是要換房子。
她被紅綢那端的人引著往前走,進門的時候聽到蔣雲瑞低聲提示道:“小心門檻。”
依然跨過門檻,看到高高的烏木門框,確實是和從前大不一樣。
周圍都是賀喜的聲音,她甚至聽到鄰居大娘的聲音,蔣家不是高門大戶,這樣的喜事自然有不少鄰居前來送禮祝賀。
地上鋪著長長的紅毯,一直延伸到喜堂,依然看著這些卻是在想著,這一場婚禮實在是讓蔣雲瑞破費得不少,回頭她得拿出點私房錢補貼家用。
跨入喜堂門檻,她就聽到了鐘太醫的笑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蔣雲瑞沒了父親,鐘太醫自然願意來撐這個場面。
走到一個大紅的蒲團前,隨著禮官的唱和聲,依然緊緊抓住紅綢,隨著旁邊的蔣雲瑞一起跪了下去。
鐘太醫撫掌大笑著說“好好好!”
旁邊的蔣母氣色不太好,雖然也在笑著,只是那笑卻多多少少有點未達眼底,自己兒子為了娶這個女子,已經和他姨母一家徹底鬧翻,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妹妹,兒子以終身不娶相逼,她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那話不是說著玩的,自然不願意他們蔣家真的絕後,只能偏向兒子,不讓梁梅兒再進蔣家大門,可是那終究是自己的親外甥女,怎麼能不心疼。
鐘太醫自然知道他們這一家的事情,湊向蔣母說:“夫人,今日這可是大喜的日子,可得開心點!”
蔣母胡亂地點著頭,禮官已經唸到第二聲,“二拜高堂”
依然隨著阿夏的扶持轉身,攥住的紅綢換了手,隨著身旁之人拜了下去。
“夫妻對拜”
這最後一禮,一旦拜下去,他們就徹底成了夫妻,結百年之好。
在原來的杜依然記憶中,三年前拜天地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依然便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是懷揣著一顆少女之心,將自己的終身託付到了那個和她拜天地的漂亮男人手中,本以為會得到丈夫的疼愛,可惜兩年歲月的磨礪,讓她最後只剩下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依然想著,不知這一拜下去,主動在自己身上帶了一把枷鎖,以後等待她的會是什麼樣的生活?
阿夏扶著依然轉身,和蔣雲瑞相對,就要屈膝在蒲團上跪下。
這時喜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表哥”
這一道叫聲悽慘尖銳,將禮官那個“跪”字都壓了下去,被逼到了極限,梁梅兒那瘦弱嬌小的身體裡也能激發出這樣的爆發力。
大堂內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住了,就連禮官也忍不住回頭往外看。
所有的喧鬧聲都靜了下去,依然隔著紅蓋頭沒有任何情緒地輕輕哼了一聲。
但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下,這一聲輕哼如同巨響。
依然在一陣抽氣聲中掀開了蓋頭,轉過身子看向門外。
梁梅兒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披散著一頭長髮,臉色蒼白如同鬼魅,只剩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地看著蔣雲瑞不說話。
之前她都沒有機會能進了蔣家的門,總算今日婚禮熱鬧人來人往,也沒有人再攔著她了。
周圍的人都離得遠遠的,門口只剩下梁梅兒孤零零的一個人,這模樣彷彿一縷幽魂,隨時可能隨風而散,這副模樣,就連依然都有些心疼了,更不用說蔣雲瑞。
依然扭頭將視線落在蔣雲瑞身上,只見他也正在怔怔地看著梁梅兒,兩人四目相望,倒顯得她是個外人。
鐘太醫在後面說:“小子、丫頭,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別胡鬧,禮官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