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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前院掛起盞盞明燈。管家滿頭大汗地忙前忙後著,朱衣婢女端著盤子不停地在林蔭間穿梭,中庭大堂鼓樂交響,清風送來陣陣酒香。

這夜,有個重要人物下榻在太守府。

剛好酒興正酣,楊靖業傳了七夫人過去作陪。七夫人的琴聲悠揚響起,伴著婉轉的儂詞儷曲。後院的人都聽得真切,可以想象前院必是奢靡熱鬧的場面。

阿梨守在七夫人的院外。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聽著琴樂聲不見停止反而情趣更濃。她本就心緒不寧,此時更覺得琴聲如刺,犀利地一根根扎入耳膜。

同樣當值的婢女哈欠連天,在阿梨身畔伸了個懶腰,嘟囔道:“夜宴何時才散呢?”

阿梨並未應答,她的眼光穿過荷花池,希望能夠看見楊劼院子裡的一點燭光。

最終,她失望地嘆了口氣。

月上柳梢頭,夜色漸濃,荷花池畔一盞紗燈在遊動。離得近些,才看見執燈的是管家,後面跟著幾名姿色姣好的家妓。

家妓迤邐而行,杏紅裙裾迎風飄動,老遠能聞得從她們身上散發出的脂粉的香氣。院子外的兩個婢女目不轉睛地望著,直到家妓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門,久久沒有言語。

大欹國曆代官宦貴胄有蓄家妓之風,用來縱酒奏樂自娛,到了統正年代更是繁盛。因為身份特殊,這些女人被**在某個角落,她們的韶華短暫而絕豔,結局卻異常淒涼。

而身為太守的老爺,此時將最得意的家妓奉獻,為的是取悅客人吧。

阿梨突然覺得,比起這些女子,自己的處境已經很好很好了。

前院的鼓樂聲漸漸停了,兩名丫鬟不敢耽擱,跑到垂花門一帶去迎接主人。夜色正好,婆娑的樹枝隨風搖影,酒香馥郁。七夫人在這片夜色中攙扶著楊靖業,步履蹣跚地朝這邊走來。

阿梨正要上去迎接,從後院方向氣喘吁吁跑來一名**,近到楊靖業面前屈膝福禮,語氣有點緊張,“老爺,七夫人,大夫人剛才歸天了。”

聞言,阿梨猛地一怔,心顫不定。

七夫人一手掩唇,蹙眉道:“大好的時辰,攪了興趣。”

“慌什麼,不知道今晚府裡有貴客嗎?”楊靖業朝**呵斥道,“誰再瞎嚷嚷就撕爛誰的嘴!”

楊靖業被酒氣燻得酡紅的臉上染了冷意,吩咐後面的家奴,“傳話下去,後院的人不許上前院來。裴大人是何等尊貴的客人,難得來南州一趟,須小心伺候著。”

家奴、**各自領命而去。楊靖業這才滿意地攜起七夫人的手,繼續往前走。

“今晚就讓阿劼繼續留在大院吧,待明日裴大人回去後再作道理。本官還指望裴大人去皇上那兒美言幾句呢。這女人,早不死晚不死的,晦氣。”

阿梨聽著老爺的絮絮說話聲,無奈跟在後面走,轉過荷花池時,不禁往大夫人的院子方向多看了幾眼。

初遇

夜漏更深,所有的院子都安靜下來。阿梨落步極輕,悄然無聲地推開院門,繞過迂廊,向後院深處走去。

暮春的風尚帶清涼,一切亭臺樓閣籠在昏暗的月光下。阿梨覺得一顆心快要緊張得跳出來,前面屋簷下冥濛的牛皮紗燈彷彿楊劼的眼睛,含著悲哀含著無助。她抬手按住胸襟,才能壓抑住心中的那份思念和渴望。

“什麼人?”前面突然傳來喝問聲,接著院門內有人提著燈籠出來。

阿梨見是老爺的家奴,只好停止了腳步,做賊似地壓低了聲音,回答道:“是我,求大叔讓我進去。”

那人用燈籠朝阿梨照了照,“原來是阿梨小丫頭,黑燈瞎火的來這兒幹什麼?老爺吩咐了,誰都不許踏進院子一步。誰壞了規矩,當心被關起來捱揍。”

阿梨並沒有懼怕,只是急切地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