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是隻願意紮根在寨子裡不願意去看外面世界的人,一種是厭惡了江口寨的落後恨不得抓緊每一個能走出去機會的人。
而陳為民就是第一種,他已經習慣了在陳阿公庇護下混吃等死的日子,就是死他也不願意離開江口寨。
“族長,求你手下留情啊,你也知道,寨子裡除了我爹,就沒人會雕刻龍柱的手藝,哪怕我是他親兒子,我也不行!你這不就是明擺著逼我離開江口寨嗎!”
陳為民顧不得什麼了,上前去扯著族長的衣袖哀求道,就差沒給他跪下來了。
一聽兒子要被攆走,陳阿公也慌了,他是恨鐵不成鋼沒錯,但畢竟是他唯一的孩子,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被趕走?
“族長,我老陳自認為江口寨也做了不少貢獻,我兒子犯錯,是我沒管教好,但你直接把他攆走,是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
陳阿公因為要維護兒子,直接和族長嗆了起來。
“老陳,我還不夠給你面子嗎?”族長冷哼了一聲,氣得鬍鬚一抖。
“當初建塔臺的時候我就不同意為民插手,是你在我面前拍胸脯發誓保證,說他現在除了不能雕刻龍柱,做其他的木工活已經能單獨扛大旗了,我這才無奈默許了。
結果現在呢,為民做出來的東西一塌糊塗,為了推卸責任,還把節目組的人也牽扯進來了,這像話嗎?
我理解你急於想讓他繼承你衣缽的心,我也放任你們這麼去做了,現在出事了,總得有人來擔責吧?
要麼你把龍柱雕出來,要麼讓你兒子滾,就這麼兩個法子,你自己選吧!”
族長一口氣把話說完,怕陳阿公繼續糾纏他,趁著陳阿公還在發愣的間隙,甩手而去,徒留一眾人在原地尷尬。
負責調解矛盾的警察一時也有些發懵,這是算勸好了,還是沒勸好?
陳阿公氣得嘴唇發抖,眼眶也不自覺泛上一圈溼意。
“行,不就是個龍柱嗎?我給你雕就是了!”
陳阿公賭氣一般,低頭咬住面前的紗布帶子,抬起左手解開系在脖子後面的綁帶,跟著就要將纏繞在右手上的紗布一圈一圈解開。
周圍的寨民看得心一顫,齊齊出聲制止。
“陳阿公!”
“阿公,你別衝動,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嗎?”
可陳阿公不聽,仰頭將淚意憋了回去,牙一咬,狠了心要將右手的紗布全部拆完:“別廢話,阿民,去給爹拿工具來,爹現在就開始雕刻龍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