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毅穩如泰山地坐在原位,轉頭注視著秦默,“看來於耀把你照顧得很好嘛。”他刻意把‘照顧’兩個字咬得很重。
秦默哼笑一聲,笑聲充滿不屑,“跟他有關係?難不成你吃醋?”
“對,我就是吃醋。”
秦默愣了愣,本來是想嘲弄對方,可哪料到對方竟供認不諱。
“你!”秦默攥了攥拳,下一刻,猛地扯住刑毅的衣領。
刑毅凝神注視著秦默,目光灼灼,他亦緊緊盯著刑毅,眼底的光不停閃爍變換……
經歷長久的緘默和注視,秦默才緩緩開口,“你想不想我?”
這話聽在刑毅耳中,倒像是一句‘我想你了’的變相表白,“還用說嗎?”
他湊近秦默的臉,目光在秦默唇間徘徊許久,最後吻上了秦默的額頭,低聲道,“想。”
秦默一邊眉頭微蹙,“雖然感情的事我不懂,但我不會在乎於耀對我什麼態度,更不會問他這個蠢透了的問題,所以……現在你還吃醋嗎?”
刑毅眼神示意秦默下車,等到他們交換了位置,刑毅才道,“還是有點。如果你洗完我不要吃醋,最後別再在我面前提‘於耀’兩個字。”
聽都不想聽到,聽一次火一次,
如果秦默的心當真是誰也得不到,那刑毅覺得自己就算得不到心裡也是很平衡的。
但於耀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做得那麼明顯,他就忍不住心頭躥火。
車開出了一段,秦默單手拖著下巴,瀏覽窗外的風景,邊隨口道,“我記得有天晚上我說那個人很傻不懂珍惜,你當是是不是在心裡偷笑。”
“只笑了一下。”刑毅抽空看了他一眼,“那唐韻跟你說我的事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在偷笑。”
“我笑了挺久的。”
秦默發現其實他和刑毅有很多話可聊。
當初倉促分別有太多沒能來得及說清的話,現在都可以說了。
秦默轉過頭,望著刑毅的側臉,“我當初做那個決定,你有沒有怪過我。”
“沒。”刑毅表情不變地回答,“你向來以朋友為重,家庭排在友情之下,最後才是個人感情。所以我想,你不在乎友情之後,家人應當是最優先的了。”
“看來你挺了解我。”收回目光,秦默直視著面前的公路,“知道麼,我對你有愧。”
他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然後他便甩手走人了,直到多年後才發覺這個真相,已經於事無補了。
“可我要的不是你的愧疚。”刑毅語音不變,語速卻稍有加快,“你的出現只是讓我認清了自己的性向,所以沒什麼好抱歉的。”
刑毅並不為自己喜歡同性這件事感到可恥,再說這也不是什麼令人恐慌的疾病,真正有疾病的是抱著怪異眼光審視他們的人。
“我還是不能理解男人和男人怎麼能在一起,很抱歉。”
秦默承認自己一度被興奮衝昏頭腦,他對於耀說的也不是謊言。
他是對愛情不感冒,但並不是連感覺的能力都沒有。
和刑毅交往,他確實考慮過,而且不止一次。
可冷靜下來以後,他發現他還是不能接受這輩子都和一個同性在一起這件事。
秦大志那晚的話和眼神就像一盆傾數倒下的冷水,令秦默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
“我知道。”刑毅亦平視著前方的路面,“你的決定是對的,繼續留在你身邊只會讓我越陷越深。分開對我們都好。”
聞言,秦默瞥了眼刑毅,發現那高深莫測的眼底裡情緒都被深埋,難以窺測……
“謝謝你的諒解。”
“諒解?不。”
刑毅不是諒解了,他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