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德修乃是風月場上的好手。覺得勾搭個從鄉下回來的姑娘並非什麼難事。所以他從臨縣而來,在姑母府上住下後,倒是不太去那些畫舫花柳巷子了。
無論是哪家府宅的宴會酒席,他都是場場不落,次次都要去。
這時間久了,還真跟成得晴碰了幾次照面,甚至有兩回,還不小心撞掉了得晴的手帕。每每撿拾起來的時候,相貌甚是英俊的他就會與姑娘四目相對,眉眼傳情。
現在得晴和香橋姐妹出門時,都是由著哥哥派來的護衛隨行。
那些個兵卒一個個都是長得五大三粗的,看著那些粗頭粗臉的漢子,再冷不丁看到田公子這樣模樣精緻的公子,還真有點賞心悅目。
所以最近得晴參加宴會時,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搜尋人群,看看能不能撞見那位英俊公子。
可是這次二人打照面的時候,正好被知晚看在眼裡,待那位公子一路三回頭地離去後,她才走到得晴的跟前小聲地問道:「方才那位公子眼瞎?這麼寬的路他也能撞過來?」
得晴並不認得田德修,只不過是這幾次宴會上與他打了照面,覺得這位公子長得不錯,她順便多看上幾眼罷了。
畢竟是懷春的小姑娘,看多了戲文,對這種廊上庭間的邂逅很是憧憬,就算是沒頭沒尾的事情,也足夠遐想一番。
可聽到香橋這麼一說,她也覺得那位公子有些刻意了,想到他可能對自己有意,不由得臉上一紅,趕緊捂住香橋的嘴:「你快別瞎說,讓人聽了多不好!」
知晚戲文看得太少,毫無少女應有的爛漫天真,只想了想,轉頭問凝煙:「你可認識那位公子?」
凝煙也搖了搖頭:「看著有些點眼熟,卻一時叫不出來名字。大約是哪個府上不出名的庶子吧。」
京城裡都是大宅子,有些子孫蔭盛的人家,兒子孫子攢到一處,便是三四十口,可茶宴這類場合,都是府宅裡有頭臉的子女前來,所以凝煙不認得大宅院裡庶子庶孫也很正常。
知晚聽了卻皺起眉頭,若是這位公子不是茶宴上的常客,就更得好好調查一番,所以她對凝煙說:「你跟著那位公子後面走一走,順便打聽打聽,看看他是誰家的公子。」
得晴卻覺得香橋有些大驚小怪,連忙道:「不過走路走個碰面而已,你這般刻意打聽,倒像是我上心了一般,豈不是讓人笑話?」
知晚笑著寬慰道:「凝煙心裡有數,不會露出馬腳。再說就算別人疑心,也只以為我有意,又不會想到你的頭上。」
不多時,凝煙就回來了,小聲地附耳道:「打聽到了,這位是田家庶出四爺的三兒子,名喚田德修。」
當聽到那位幾次邂逅的年輕英俊男子原來是田家的公子,得晴的臉色一變,原先的少女懷春全都變成了滿心的噁心,低聲道:「我說的嘛?倒是跟他姑母一個德性,渾身散著公狐狸的騷味兒。」
知晚不由得一笑,拉著得晴的手道:「我還以為你看上那位公子了呢。」
得晴一臉正色道:「跟田家沾邊的雞蛋我都不會吃一個。就算真找不到男人出家做姑子,我也不能往我母親的心裡添堵。」
知晚心裡暗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明白這一點就好,也省得你哥哥跟你操心了。」
得晴聽了也有感觸,噘嘴道:「哥哥也是,自從我解了婚約之後,成天的給我張羅,前些日子還問我是喜歡從文還是從武的……」
說著,她神秘兮兮地貼著香橋的耳朵說:「你注意到那個總跟著我們出門的驢糞蛋了嗎?要不是哥哥總是張羅,他應該也生不出那癩蛤蟆吃天鵝肉的心思……」
知晚想了想,立刻知道得晴說的是哪一位了。
那位年方二十的參軍叫袁光達,長得奇黑,聽說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