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老太君卻不想女兒太招搖,只跟她說若是無人問,不準主動說出袁家的出身背景,在這皇城根下,凡事還是低調些好。
甚至連袁家的聘禮也是一併沒有進城,只因為袁家聘禮太多,除了搬來整套宅院之外,還有布匹傢俱和瓷器一類,都是袁家大哥在江南一併選買送來的。
而因為袁光達如今在城外軍營的緣故,得晴與他商量之下,新宅子也並沒有選在京城裡,而是距離兵營不遠的興山縣。等選了址之後,就可以開始搭建宅院。因為都是現成的,挖了地基,按著編好的碼子將房屋依次組裝得宜之後,便可以清掃入住。
所以那聘禮也都是暫時堆放在了興山縣,只等袁家二老過來的時候,再一併過禮。
至於新宅子的院牆和地磚,估計鋪設也不會太費時間,雖然那買來的院子小了點兒,也沒有後花園子,只簡單搭建了從江南搬運過來的假山怪石,挖了魚池,安了石桌石凳而已。
但是袁光達如今也不過是個參軍,若是院子太大,便有些德不配位,太過出挑之感,現在的大小正合適。畢竟袁家從江南搬移來一座美輪美奐的前朝古屋,便足夠讓人艷羨的了。
女兒的婚姻落在了安穩的地上,連帶著桂娘終於一掃陰霾,可以笑臉迎人了。
袁家這些年的生意鋪得甚大,據說幾乎壟斷了北邊牛羊和馬匹的生意,自然出手闊綽。
只不過他的這個弟弟不愛生意營生,只愛舞刀弄棒,當時又跟家裡吵了一架,便投軍到了成天復的麾下。
如今總算沒有辱沒祖爺爺的名頭,也算是投軍建功立業。更要緊的是,傻小子開竅知道娶媳婦了,還娶的是盛家的外孫女,女孩的哥哥乃驃騎大將軍,這可是頂正經的人家。
至於姑娘的父母和離什麼的,在袁家看來還真就是小事。
給袁大哥接風時,桂娘生怕袁家長輩不知詳情,很是為難地提醒著袁家的老大,自己乃是與夫家和離,在孃家拉扯兩個孩子過活的。
袁家大哥在酒桌上喝得興起時,聽了這話,半點都沒有遲疑道:「說句不恭謹的,這就是成家的親家二老爺自己沒看緊褲腰帶,沒本事還聊騷弄月!既然守不住自己的妻兒,丟人也是丟他自己的,與正妻嫡女何干?我們袁家不是什麼書香門第,不講究那個。親家盛夫人眼裡不揉沙子,這便是女中的巾幗!」
在一旁作陪的盛桂娘被袁家大哥誇得心花怒放,看向袁光達的時候,也越來越順眼,竟然在一片黑漆漆的膚色裡,看出了挺山闊鼻,濃眉大眼……看得久了,居然發現自家賢婿還是很耐看的。
如今就算來了個什麼白臉的新科狀元,都沒有她家的黑女婿強!
而袁家自知這袁老二粗枝大葉的性格,也生怕成家姑娘反悔,趕緊定下來才好,加上打聽到這姑娘也是富丫頭,所以聘禮更是毫不吝嗇。
那成家的錢氏後來聽到風聲也來了兩回,看那架勢本是來看熱鬧的。
初時錢氏什麼都不知道,依舊逮到機會說說風涼話,可是再看桂娘卻是一副安穩如山,寵辱不驚的架勢,對她也是不鹹不淡,就連她說幸虧成家不計較,還願意出席得晴的婚禮,給足盛家臉面時,也是一臉不耐煩。
桂娘最後直接跟她道:「我那女婿一家子都是通情達理的,不會計較新娘子這邊是否父母雙全,若是你們府上覺得舍了好大的一張臉,有些為難的話,那不來也罷!」
說完,桂娘倒先拂袖而去,錢氏當時又是又驚又氣,心道怎麼還拿捏不住這個桂娘了?
後來,她側面打聽了盛宅跑外事的下人,才知道袁家整船整船地連綿不斷運聘禮的架勢,真是越聽越驚。
就算盛桂娘打腫臉充胖子,想要用女兒的嫁妝貼補袁家窮小子,也弄不來這種傾家蕩產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