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鹽行統管天下大半的鹽市,每天進帳的銀子如流水一般,躺著賺銀子得多爽利,有誰不愛?
可偏偏是這個弼馬溫的成天復,將貢縣攪得天翻地覆,最後竟然將鹽井盡數收回,就此斷了川中的財路。
所以現在聽成天復插言,董長弓連假笑都懶得維持了,只繃著臉道:「成將軍,我同陳上將軍說話,可沒你插言的餘地……」
成天復被董長弓奚落,倒也不惱,只淡漠地站立一旁,臉上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陳玄將軍卻將成天復的問題又問了一遍後,道:「董將軍,我問這問題不知是否妥帖?」
董長弓皮笑肉不笑道:「陳上將軍自然問得,不過行軍作戰乃是各憑本事的事情,你可以問,但我此時之位,不見得要答你。不過我敢與督軍大人們打包票,我若主掌鹽水關,自然是有法子切斷叛軍的補給,讓他們的鐵器全無作用。」
他這話音未落,軍帳裡的陳家軍的將士們突然悶哼著都笑出聲音來。
就連陳玄將軍的眉宇間也儘是奚落笑意,似乎對董長弓的狂言全不放在心上。
公孫大人的臉色一沉,對陳玄道:「陳上將軍,你們這是何意?難道認為董將軍是在吹牛皮?還是你們有什麼更好的禦敵之計?」
陳玄將軍揮了揮手,止住了部將們的笑聲,沉聲道:「在下的禦敵之計,就是繼續在鹽水關裡窩上十日。」
第114章
公孫大人聽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道:「陳將軍,你這是將我們這些督軍沒有放在眼裡嗎?如此消極禦敵,豈不是辜負了陛下對爾等的信任?」
就在這時,董長弓不緊不忙道:「陳將軍如此,倒像有難處,我聽說你軍中有人生病,是不是病倒的人數太多,軍心渙散,以至於潰不成軍啊?」
陳玄將軍皺眉道:「這話從何說起?將士們都吃五穀雜糧,自然也會有生病的,但是一般的頭疼腦熱,不過幾日便好,怎麼能說是軍心渙散呢?」
就在這時,董長弓冷哼一聲道:「事已至此,督軍大人都親臨軍營了,陳將軍就不必隱瞞了吧?若是無事,你可敢挑開西北五十醫帳的簾子,讓宮中的御醫查御醫一探究竟?」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成天復懶洋洋開口道:「西北的醫帳設立不足七日的功夫,身在均關的董將軍您居然連醫帳的朝向數目都瞭解得一清二楚,不知道的,還以為您一直紮在鹽水關裡呢!」
董長弓雖然被人抓了言語破綻,卻絲毫不見慌亂,繼續皮笑肉不笑道:「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陳將軍,你要知道楊梅瘡可是會人傳人的,若是有大批將士染病,他們整日同寢而眠,一鍋吃飯,都可要傳染上了。這等病一旦得了,人便虛弱無力,更無什麼戰鬥力可言……你說天下百姓若是知道陳將軍您率領的是一支楊梅瘡大軍,這……大西軍旅的聲望從何談起啊!」
聽到董長弓如此篤定地說出西北醫帳的數目,還說了那些兵卒們得的居然是楊梅瘡後,一旁二位御史大人的臉色都變了。
若是軍中鬧出這等醜聞,他們身為督軍沒有徹查清楚,茲事體大,這樣的罪過誰也承擔不起。
叢大人看董將軍似乎在鹽水關有內線,說得如此篤定,自然要鬧清原委,親自去醫帳看一看。
可是成天復卻立在了帳門口,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道:「陳家軍自成軍以來,為大西立下汗馬功勞,全軍上下在鹽水關苦戰月餘,有些將士被火器炸得失去手臂,卻依然咬牙堅守,不下前線,這些都是為國為家問心無愧的好兒郎,如今卻被些莫名其妙的髒水迎頭潑上,非說在前線苦戰,出生入死的將士染了髒病,這是拿鹽水關上下將士的聲譽,往汙水溝子裡按!」
他起初聲音不大,可是越說激昂,曾經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