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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竟然問陛下,若後人評書這段,該何從下筆,是誇讚陛下仁父慈愛之心,還是搖頭說陛下懶政,遺下禍患給後世之君。

順和帝許久沒有聽過這麼逆耳的直言了,震怒之下,竟然將沉重的筆洗砸了過來,正中成天復的額頭。

那日宮人們都看到了,從御書房裡出來的成大人額頭腫得老高。

當他回到羨園時,出門迎接夫君的知晚看到他高腫的額頭都傻眼了,瞪著眼睛問:「你這額頭是怎麼了?」

成天復當然不會說實話,只說自己不小心碰頭,抹些藥便好了。知晚見問不出來,也只能叫人裹了冰雪來給他冷敷處理。

可第二天,滿京城的宅子都說著成大人被陛下用筆洗砸頭的事情。

等成天復再回府時,正看見自己的夫人在屋子裡用豬皮裹著的銅人練習針灸穴位,可是那狠狠下手的樣子,卻像是在用針刑。

成天復跟她說話,她也不理,只是下手的力道愈加狠了些。

「怎麼了?哪個惹得我家的家主不高興了?」成天復忍不住逗自己的娘子,知晚看著他青紫的額頭,小聲道:「我哪裡是你的家主?可不敢當!連句實話都從你嘴裡得不到。」

成天復皺眉:「哪個多舌的跟你說的?」

「自然是我的婆婆,你的娘親!你要想人不知,可得將你的紫腦門藏好!倒是因為什麼,讓陛下親自動手打你?」

成天富見隱瞞不住,便也照實說了。

知晚沉默了一會,突然低低說道:「陛下偏心,滿朝皆知,可是你卻偏偏卻觸碰陛下的諱頭……是不是為了我?」

她每日晨昏給父親和母親的牌位上香時,總是告知父母,總有一日,她要替雙親一血怨屈。

表哥應該看在眼裡,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操之過急,一意要與慈寧王過不去吧。

成天復伸手攬住了她:「哪裡是因為你,慈寧王跟盛家的恩怨豈是一筆兩筆的?這不光是家仇,更是國事。如此驚天的貪墨案子,陛下卻還要替他兜底。待將來太子即位,他是太子的長兄,太子豈不是也投鼠忌器?我自然要與陛下陳明利害,讓陛下有所取捨。」

知晚拿出藥酒,給表哥變紫的額頭揉化淤血。然後低低道:「最後怎麼樣?最後老昏才還是覺得那狼心狗肺的兒子的腦袋,比你這個賢臣良將的腦袋重要!往哪打不好?偏偏打臉!」

成天復笑了,攬住了她的纖腰,然後道:「不然打哪裡?行了,就算私下裡,你也不能這麼口無遮攔,若是被有心人聽到,豈不是惹來殺身大禍?」

說著,他故意低頭問她:「只額頭青了些,就不好看了?」

知晚認真看了看道:「自然還是好看,沒看到那日在宮裡時,靜妃娘娘可不錯眼兒的看你呢……成家四郎,秀色可餐得很,不過……」

「不過什麼?」知晚想著在靜妃娘娘身上嗅聞到了有些琢磨不定的暗香,她只是覺得那香有些奇怪,可一時又說不出什麼,所以只是搖頭道:「沒什麼,只是陛下如此生氣,豈不是要為難你?」

成天復搖了搖頭道:「陛下被我纏的不行,而且諫官那邊也有老臣冒死參奏。陛下不好再輕拿輕放,已經定下主意,將慈寧王打發到涒州。」

那涒州距離京城山高水長,又是個十年九旱的貧瘠之地。

慈寧王到了那,就算是徹底斷了京城的根系,不過是個守著封地,頤養天年的王爺,就此幾代,也就成了無足輕重的遠宗旁支。

他那日雖然被陛下扔了筆洗,可是連躲都沒躲,還往前湊了湊,直直迎上,然後頂著一腦門子的血水,依舊據理力爭,跟陛下辯論著縱子如害子的厲害幹係。

當時給順和帝氣得真是差一點就叫了侍衛拖他出去。這些話,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