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穗歲一晚都抓著周亦行的手指,怕他走。
半夜還做夢哭醒了一次。
大概是懷孕了,孕期激素極其不穩定,她現在比平時敏感太多。
周亦行只能哄著她,一句重話也不敢說。
“三哥,我真的怕了。”女人鑽進他懷裡抱著他,“他不是你親大哥麼?怎麼還能對你下手?”
其實還沒動手,不過是今天在場的那個人,確實是周亦知的人裡,殺傷力最強的一個。
就是他的鷹犬,關鍵時刻是不要命的。
這個人姓顧,外面人喊他花豹。
倪穗歲說了幾句話又睡了過去,周亦行撫摸她的腦袋,嘆息一聲,又吻她額頭。
她擔心,他何嘗不是?
他們都想讓這糟心的日子快點過去。
隔天,周亦行和謝文東約在謝家公司。
謝文東最近才開始有了正兒八經上班的跡象,也算是迴歸之後正式亮相,應酬不斷,整個人疲憊了一圈。
周亦行點了煙,“最近累得不輕吧?”
“唉,國內就這鳥樣,沒關係沒法混。我要不是為了南笙能多看我一眼,我何必呢?咱躺平又不是躺不起。”
“你就是賭氣。”
“不提這個。”謝文東搖頭,“三哥要我做什麼?”
“我讓徐曄查一個人,花豹。但是這個人行蹤不定,完全跟我大哥彙報,他抓不到。你能麼?”
“花豹啊……”謝文東品了品,“明晚上帶他見你。”
“好。”
“你為我嫂子真是操碎了心。”謝文東笑,“她感動吧?超愛你吧?”
“她不恨我就好。”說起來,到底也是家仇。倪穗歲能放下,能跟他好好過日子,他就知足。
周亦行的一生也是順風順水,從沒想到自己要過情關。
“有什麼需要我的麼?”周亦行看向謝文東,“儘管提。”
“其實我本來想讓你幫我引薦個關係,但是你跟大哥鬧成這樣,算了吧。”謝文東搖頭,“等你這事兒辦完,請我吃頓好的就成,兄弟什麼也不缺,珍惜的東西也不過就是人,人都好好的就成。”
“好說。”周亦行答應,“我幫你追南笙。”
“你要真能幫我追成,我認你當祖宗都行。”
另個男人相視一笑,各自有各自的無奈。
從謝文東這裡離開,周亦行讓老徐把車開到周家老宅。
周嶺和李君蘭看樣子剛要出門,已經穿戴整齊,還很鄭重。
周亦行進門,他們夫妻倆一愣。
“亦行,你怎麼回來了?”李君蘭皺眉,發現自己兒子憔悴了不少。最近這些日子周家有多少是非,她哪裡能不知道呢?
自己的兩個兒子就要為了女人反目,當媽的哪兒能不著急呢!
“你們是要……去哪兒?”周亦行問,“見誰?”
這麼隆重,肯定不是出去逛街的。
周嶺輕咳,李君蘭猶豫,“你父親的朋友,你不認識。”
“父親的朋友,竟然還有我不認識的?”周亦行大概能猜到他們要做什麼,要笑不笑地看他們,“只要是還在世的,我應該都見過吧?他們不是常說,看著我長大的麼?”
“亦行,你有什麼事情嗎?”李君蘭似乎是著急了,周亦行盯著她看,母子對望,周嶺一聲咳。
“有事改天再說,我們約好了時間。”
“既然是父親的朋友,不如帶我一起見一見吧。”周亦行看著他,“我保證不搗亂。”
他小時候,每次周嶺帶他見人都叮囑他不要搗亂。
周亦行也是謹遵教誨,誰見了都誇他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