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停了下來,看了看老人點點頭,遂拉著還想再踢而有些不情願的翠翠進了院門,聽了老人的話裡的意思,家裡一定是有什麼事發生,紅紅也定是滿院亂跑著忙上忙下,翠翠竟然還有些閒心遊戲,看來真是一個人一種命了。
一進院門吃了一驚,吵吵嚷嚷的聲音從正屋傳了出來,看來來的人不少,忙對著翠翠揮了手意思讓她先回屋裡去,快步走向正屋。
一進正屋的門,如同陷入了人的海洋,村裡的鄉親不知來了有多少,長沙發上擠了七個人,一個個幾乎是抱在了一起,短沙發的兩個扶手也坐了人,坐著的、站著的、蹲在地上的將個原本很大的正屋擠的滿滿實實,不少人有口中叼著菸袋的、手指間夾著菸捲的、嘴角旁含著手搓出來的紙旱菸的,滿屋青煙繚繞烏煙瘴氣的將我幾乎燻出門去。
“好了,娃回來了。”張叔將手中的菸袋鍋在厚厚的綿鞋底子上使勁的磕了幾下,看著我笑道:“村裡的鄉親讓俺們來你家裡尋些個事做,快年了,今年的收成實在是太差,如果再不能尋些錢恐怕不待春時糧食就光了,如果再將種子吃些這地可咋個種法。”
我有些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楞楞的看著這位佝僂著腰的老人,不知該說些什麼。
“瞎,你看你話也說不全乎,”二虎娘對著張叔責備了一聲,然後回過身來對著我點頭道:“是這樣的,鄉里派了個新村長來主事,明年村裡有了個新政策說是要將田分開種,一家一戶的各包各的誰也別找誰的麻煩,這事本來是個好事鄉親們也沒有不同意,可那個村長後來變卦說,按畝計租給外人收些租金,俺們當然不願意了,這地本就是集體所有,憑什麼他能向外租而俺們不能向外租?”
“你也沒說清,”楊家二爺“哼”了一聲道:“那些人說要在村裡建些個旅遊的景,要將地重新的平了蓋些屋,說是一戶給幾百元錢,然後還要安排些年輕人給他們做工,俺尋思著這農民沒地後吃什麼?如果真的將地平了蓋樓,那數百畝好田可就糟蹋了。”
聽了這些話我才算明白了過來,山村裡本來地就少,今年收成不好似乎是少了過春的糧,山裡的地一家一戶攤去人均還不到一畝,那些田可是百姓們辛辛苦苦的不知多少輩才一點點積累而成,山裡地貧收成雖然不高可也足以養一方人,如果真的讓些什麼人在田裡蓋屋蓋房,那個村長說起來還真是對不起祖宗了。
“可不是咋的,俺那地去年好不容易的才重新拾掇了一遍,他說給人就給人了?”。
“你先別急,這不還沒收回去麼?”
“那個什麼村長,一點兒也不考慮俺們的感受。”
“對,要不呂村長你再回去任了職。”
“你們都跑來這裡享清福了,俺們怎麼辦?”
“只要你回去,俺們都聽你的,你說咋著就咋著。”
“俺看俺們聯合起來,將那個什麼東西趕走得了。”
“你說的輕鬆,那可是上面派下來的。”
“那又咋的?還能吃了俺?”
“大不了將他轟走,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屋內頓時又熱鬧了起來,村民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個不停,有幾個已是臉紅脖兒粗的要動起手來,我只能呆呆的看著說不出話,不過心裡似乎隱隱的感覺到什麼,只是還未能明白自己心底的想法。
“你們幹什麼來了?”黃校長大聲的喊了一聲:“娃這不是回來了麼?慢慢的將你們的意思說清楚,再這樣爭執下去這天就快夜了。”
“不要著急,那個村長說的話這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實現的,”呂村長不慌不忙的道:“他們想如果想搞些旅遊,劃地做計劃、蓋屋修公路,這事遠著呢。”
聽了村長的這幾句話,我心裡霍然透亮,一顆心也不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