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反正要找接任的官員了,那就乾脆兩個一起找好算了。
但想想說不定這件事早已有了個定論了,他還是別說了。
“等等。”
李治突然出聲,打斷了閻立本往外走出的腳步。
“你要走無妨,距離新年改元也不剩多久了,將這些瑣碎事情處理了再走,朕也好趁此時機,選出個合適的接替者。”
李治又多補充了一句:“在此之前,不要對外傳出風聲。”
到時候,他也可以趁著改元大赦,給閻立本安排一個養老的虛職,再順理成章地將左相這個位置空出來,總好過在這大軍凱旋之時,群臣身在東都,閻立本就忽然請辭,惹來說什麼的都有。
閻立本頷首應下,而後告退離去。
李治在原地乾坐了一陣,忽然面上閃過了一陣惱怒之色,一把將那封請辭的奏書給丟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混賬!”
他答應閻立本,又做出收尾安排的話還算體面,可這完全改變不了他此刻的情緒動盪。
太宗在位之時,凌煙閣二十四功臣只有表現卓越還是沒能入選的,斷然沒有無人可用的情況。為何在他這裡,就成了今日這樣可笑的局面!
可長孫無忌死了,褚遂良死了,蘇定方死了,李勣死了,他就算想要問策,也根本不知道該當向誰去問!
簡直可笑又可悲至極。
……
當韓王李元嘉來到洛陽宮中拜謁的時候,便發覺李治的舉止愈發憊懶了。
但這顯然不是因為冬日嚴寒,終於在此時變成了雪落東都,將屋舍都籠罩在白雪皚皚中,也將人給凍結在了此地。
而是因為,對於陛下來說,又有什麼他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也讓他又遭到了一次打擊。
眼見韓王入殿,李治方才緩緩地抬起了頭:“你來做什麼?”
自李博乂於今年病故後,李元嘉從他這裡接過了禮部尚書的位置。
所以此時他確實有事要找李治,而並不只是為李元軌和他說及的事情而來。
他道:“杞王有奏表送往禮部,希望由我等為之轉交陛下。”
李治眉頭
一皺:“他能有什麼事?”
杞王李上金,正是李治唯獨剩下的一個不是天后所出的兒子。
當年長孫無忌被定罪時,任職刑部尚書的長孫祥和杞王府屬官有所往來。雖然並未將這個謀逆的罪名也給一併牽扯到李上金的身上,但李治向來沒對這個兒子有任何一點關注,都已快將他當作是個死人了。
哪知道,會突然從李元嘉這裡聽到他來。
李元嘉答道:“陛下巡幸洛陽,又有改元之議,杞王也有心為陛下送上祝賀,只是因他先前不在關中,便沒在同行的隊伍之中。現在想問……可否出席年節之禮。”
聽到只是這等無關緊要的事情,李治漫不經心地回道:“你轉告他,他該在哪裡待著就在哪裡,少做一些惹人心煩的事情。”
李元嘉垂眸應道:“臣明白了。”
不過他明白的,可不只是李治對於新年慶典的安排,也是天皇陛下對於未來繼承人的態度。
看來,無論這儲君之爭是否已到了一死一傷一病的地步,又是否在朝中已隱約出現了安定公主要來一爭儲君之位的跡象,在天皇陛下這裡,最不會被考慮到的,就是李上金。
或許他和天后之間需要有一場鬥爭,但這個鬥爭絕不能以讓他都無法接受的方式存在,甚至到徹底顛覆局面、惹來朝堂動盪的地步。
如此說來,李元軌的有些想法,就得由他去敲打敲打。
誰讓越王李貞和霍王李元軌的撥亂反正之計,因安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