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他伸手把額頭上的劉海向後梳去,露出一雙滿含譏誚的眼眸,他凝視鏡子裡的自己,一滴鮮紅從鼻管裡滴落下來,落在了洗手檯上。
他開啟水龍頭清洗著血水,越來越多的血從他鼻管裡滴落下來,嘩嘩的水流聲讓他感覺到輕微暈眩。
他對著手機慢慢道:“那我答應你,師傅。”
傷你至此,也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來償還對你的傷害。
如果能用餘生還保你平安,他也心甘情願。
我欠你一條命,只希望還來得及還給你。
掛了電話,他洗了一把臉,有人從外面進來,見到那洗手池上幾乎染紅的水液,有點害怕的看著他:“先生……您沒事吧?要不要幫您叫醫生?”
血已經止住了,晏如修轉過頭對著那人笑了笑:“不用了,謝謝。”
夜已深。
探病的人6續離開。
晏如修回到病房的時候,琳達已經在門口等了。
看到他的時候,她明顯有些緊張。
晏如修在門口透過玻璃窗向裡面看了一眼——唐雲笙坐在床邊,跟木晚晚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她臉色依舊蒼白,但是臉上已經有了笑容。
他看著她的笑臉,恍惚的想起來,木晚晚這樣子的模樣,他其實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看到了。
以至於現在看到,竟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又心酸,又高興。
如果他離開她,能讓她變回曾經的木晚晚,那該有多好啊。
或許他真的不應該再出現在她面前。
“如修……”琳達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要進去說一下嗎?”
晏如修搖了搖頭,“不用了。”
琳達那雙藍色的大眼睛看著晏如修蒼白的臉,她真的很喜歡他,但是她卻不想看到他如此悲傷的模樣,她喜歡的這個人,以跟她同樣的心情,喜歡著另一個人。
“如修,你明明這麼想見她……”她小聲道,“去跟她說一聲,我們要走了吧。”
“我曾經對她,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晏如修收回眼,轉身向出口走去,“她永遠也不會原諒我,我也永遠不會原諒我自己。”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這應該是,他們彼此之間,最後的結局。
琳達看著他的背影,莫名的覺得寥落,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如修,等等我!”
木晚晚住院期間,很多人都過來看望。
許醉是第一個來的。
她當晚就接到了訊息,但是父親強制不許她晚上出門,只能一大早出來看望她。
“保鏢把事情經過都跟我說了,”她坐在木晚晚旁邊,道,“我沒想到他會被支開,早知道就多叫幾個人過來了。”
看著木晚晚遍體鱗傷的模樣,許醉心裡也不好受,她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對不起,晚晚,早知道會生這種事情,訂婚前我就不留你下來了。你現在生這種事情,有一半是我的錯……”
木晚晚拍了拍她的手:“說什麼傻話。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是我回來要給爺爺拜祭,我跟木安安的恩怨也跟你沒關係,許醉,你別想太多。”
“可是……”許醉嘆了口氣,“我現在把你留在這裡,我也不放心。如果再生同樣的事情,保不定下次你就沒有這麼走運了。我建議你還是去我家好了,我家裡也有私人醫生,住在我那裡,起碼安全點。”
“不用那麼麻煩。”她搖了搖頭,“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傷的比我更重,這段時間都不會出來了。”
“為什麼她會……”許醉皺了皺眉頭,“你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嗎?”
木晚晚眸色微微暗沉下來,她看著窗外,輕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