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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三排長反倒不讓開槍了。陣地上沉寂下來。直到敵人衝擊到三十米的距離,就要挺身加快衝鋒的瞬間,三排長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說起來,把攻方放到三十米以內再射擊,是個很危險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賭徒式的打法,因為在衝鋒的速度下,三十米是個幾秒鐘就可以透過的距離。敢用這種打法,起碼在心理素質上就應該有特殊之處。可共產黨的部隊,已經把這種打法用得很習慣、很成熟了。

眼下就是這樣,在三十米以外,三排長指揮手下用冷槍或者排槍儘量多幹掉一些敵人,別的,你不論來什麼戰術動作,就是不理你個爛鹹菜。等攻方到了三十米以內,雙方正面接觸的空間已經很小,攻方的隊形想分散也分散不了,而且還要挺身衝擊。這個時候,陣地上一挺機槍、幾十支步槍,再加數不清的手榴彈一齊開火、爆炸,在寬不到二百米,高不到兩米,縱深三十米左右的空間裡,這些彈片、彈丸和迸濺出的石片,密度是極高的,幾乎沒有什麼空隙。尤其是在修工事的時候,守方已經清理了射界,三十米以內沒有任何可以隱蔽的地方,在這塊範圍內,打出了一片硝煙,一片鋪天蓋地的火簾,攻方的人一進入這個範圍,就會被這片火簾舔掉,死傷率是很高的。其實,共產黨部隊的戰法都是叫裝備差逼的。可這一逼,就逼出了個近戰、夜戰的打法,在無數次戰鬥中積累著區域性的優勢,早晚積累成了力量的轉換和戰略上的優勢。

除了這些,還有偵察班陣地上傳出的&ldo;啪、啪&rdo;的單槍擊發聲。偵察班的人經過死練,包括射擊、刺殺在內的各種單兵技術,早就超群了。日軍不一會兒就領教了這種槍聲,基本是彈彈咬肉,離陣地三十米遠的一條稜線,幾乎就是一條死亡線,只要一踏上這條線,就很容易叫子彈咬上。老兵怕冷槍,一些有戰鬥經驗的日軍知道,自己是碰上射手了。

幾次衝鋒下來,陣地前邊就爬下了一堆屍體,弄得攻方一到三十米遠的稜線附近,就畏縮不前。

自偵察完回來,許傳領就上了陣地。他已經有了一種感覺,每當在射擊的時候,槍好象就會生發一種氣息,貫通他的全身,使他能夠氣定神嫻。尤其到摳扳機的時候,不論旁邊有多大的事情發生,他也會視而不見,屏住呼吸,只待穩穩地把扳機摳下去。今天,他心底雖然有一股火在別別地跳,但在射擊的時候,還是能夠做到這一點。不同的是,每當扣一下扳機,心裡就會罵一聲:&ldo;打死你個龜孫!&rdo;

他感到秀菊和村裡其他死去的鄉親在睜大眼睛看著他。他眼淚出來了,槍打得越來越兇。每當看見前邊的目標倒下了,就會感到有一股東西注入了體魄,撐得骨節叭拉叭拉響,身子裡象在凝聚一種什麼,凝得象石塊那麼結實。

但他還是感到不過癮,抓空子看身邊不遠處那挺機槍的射擊。他想,要是論過癮,還是這玩藝管用,一掃一個扇面,鬼子輪上就沒個跑。按平時訓練能使用各種槍枝的要求,他已經學會了使用機槍,但還沒在戰場上使過。

連著打了幾個回合,攻方沒有結果,加強了火力。迫擊炮、步兵炮、擲彈筒、輕重機槍,一齊向陣地蓋來,彈片、斷枝、土塊、碎石、硝煙,不多會兒就把陣地蓋住了。打紅了眼的攻方,緊跟著炮火向上沖,守方剛退到陣地後邊躲避一陣兒,就要返回陣地。已經有了傷亡。偵察班這裡,一截戰壕被打平了,許傳領、龐有福、李乃好看見右邊有半截土地廟的土牆,就跑到牆後,守在了那裡。

在攻方又攻到三十米距離的時候,三排長剛發出開火的命令,就叫一顆炮彈炸倒了。幾個人要架他下去,他怕下去幾個人會影響戰鬥,就用槍逼著他們返身去對付鬼子,自己依在工事牆上指揮。陣地上的人沒想到,上崖村竟然組織民兵來支援了,主要是抬傷員。他們把三排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