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之上,沈珺安靜地坐在一側,她的眼眸深邃如夜,朱氏的手在桌下微微顫抖,她的目光不時地瞥向沈珺,心中五味雜陳。
輕輕抿了口茶,茶香嫋嫋,襯得她面容更加清麗。她似乎感受到了朱氏的忐忑,輕啟朱唇,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只見她紅唇微啟:“祖母,我雖已是縣主,但始終是沈家嫡女,明日,我便回沈家吧,祖母您身子不好,切莫替我擔憂,好好修養。”
朱氏聞言,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只要沈珺開口,那麼就八成把握了。
顧老夫人坐在正堂的上方,面色微沉,看著沈珺,眼中滿是不捨與擔憂。
只聽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微弱的聲響,更是顯示出此刻她內心的忐忑和不安。
“珺姐兒,你剛回來不久,何必急於回去?”顧老夫人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心疼,她知道沈珺在沈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沈珺微微一笑,眼神堅定:“祖母,孫女明白您的擔憂。但我始終是沈家的女兒,理應回到我該在的地方。請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不讓您為我擔憂。”
雖然讓沈珺尋個機會便回到沈家,是顧老夫人和沈珺生母奕王妃很早就商量好的,可卻沒想到這麼快讓她回去。
“祖母放心,今日母親親自過來接我,往後定會照顧好我,不然,若是陛下親封的縣主出了事,相關的人可脫不了干係。”
她的言語輕柔,看似無害,可卻字字珠璣,不由得令朱氏心頭一怔:“嫡女出事,嫡母的過錯可不是能夠輕易糊弄過去的,母親處事一向周全,自是有分寸的。”
“顧家與奕王府也會照料你的,若是有事,你可與我們說!”
顧大夫人開口:“奕王府事務繁多,你母親昨日來你還昏睡著,便沒叫醒你。”
話音剛落,沈珺看向那邊坐著的繼母朱氏:“您說是吧,母親!”
正堂的氣氛隨著沈珺的話語而愈發微妙。
她的話語雖柔和,卻似一把銳利的劍,直指朱氏。
就見朱氏的臉色一僵,手中的茶杯險些滑落,忙不迭地握緊,掩飾住內心的慌亂。
抬起頭,迎上沈珺那清澈而深邃的目光,彷彿能洞察人心。
朱氏的臉上迅速堆起笑容,但那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珺姐兒說的是,你既是縣主,又是沈家的嫡女,自當時是應該回沈家的。作為你的母親,我定會好好照看你,不讓你受一絲委屈。”
朱氏的話語雖說得冠冕堂皇,但卻能從她閃爍的眼神中看出幾分心虛。
沈珺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她站起身,向顧老夫人行了一禮:“祖母,孫女這便告辭了。”
沈珺的舉止從容不迫,她微微欠身,轉向朱氏,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她輕啟朱唇,聲音中透著一絲清冷:“今日事情繁多,想必母親也覺疲憊。晚些時候,我會將一應物什整理妥當,明日一早便勞煩母親再來一趟,接我回府。”
朱氏聞言,心中雖有不悅,但面上卻不得不維持著和煦的笑容。
她點頭應允,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沈珺那沉靜如水的面容,心中暗自琢磨。
朱氏艱難地擠出笑容,與顧老夫人和沈珺道別後,緩步走出了正堂。她的腳步沉重,每一步都似乎承載著無數的心事。
上了馬車,朱氏的臉立刻垮了下來,她緊握著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馬車內昏暗的光線映照在她陰沉的臉上,她的眼神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沈珺這個小賤人,當真是翅膀硬了!”
朱氏咬牙切齒地低語,聲音中充滿了怨恨。
想起沈珺那清冷而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這個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