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院中,一片祥和,李嬤嬤遠遠地就見沈珺幾人的身影,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進屋:
老夫人正於院中悠閒地品著茶,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她慈祥的面容上,為她平添了幾分寧靜與和煦。李嬤嬤匆匆步入,神色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輕聲道:“老夫人,您瞧,大娘子已至院中,她身後緊隨的兩位,身著與老爺同款的官服,步履穩健,氣宇軒昂,顯然是朝廷中人,不知是何等要事。”
隨著李嬤嬤的話語落下,老夫人緩緩抬頭,目光穿透細碎的光影,落在不遠處緩緩走來的身影上。沈珺身著素雅長裙,端莊中不失溫婉,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而兩旁身著官服的男子,則是一臉肅穆,偶爾低頭與沈珺交談幾句,似乎是在確認著什麼重要事宜。
“他怎麼過來了?”
沈老夫人的目光在觸及到沈珺身側那位身著官服、面容清癯的男子時,眼神瞬間凝固,彷彿被冬日寒風驟然侵襲,臉上的寧靜與和煦瞬間被一抹複雜的情緒所取代。
她手中的柺杖微微顫抖,手指不自覺地用力收緊,關節因用力而泛白,顯露出內心的不平靜。陽光在她的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更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沉重與驚愕。
李嬤嬤見狀,心中一緊,連忙上前幾步,輕手輕腳地立於老夫人身旁,目光關切地望向老夫人緊鎖的眉頭,聲音裡滿是擔憂與小心翼翼:“老夫人,您可是身子不適?需不需奴婢去請大夫來瞧瞧?”
說著,她欲伸手去扶老夫人,卻又生怕驚擾了主子。老夫人未語,只是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但那緊抿的唇角和微顫的眼睫,洩露了她內心的波瀾。
沈珺的聲音溫婉而清晰,穿透了院中的寧靜,她輕提裙襬,與裴潛、溫九玉緩緩步至門檻前,目光溫柔地望向老夫人所在的方向,輕聲道:“祖母可在,孫女有些東西,想請祖母過目。”說話間,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與忐忑。
老夫人聞言,緩緩站起身,手中的柺杖輕輕一頓,似乎是在整理思緒,隨後,她以一種近乎儀式般的莊重,緩緩邁開步伐,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而堅定。
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進來吧。”老夫人的話語如同古木上輕拂而過的微風,帶著歲月的沉澱與家族的威嚴。沈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譏諷,而裴潛、溫九玉交換了一個眼神,就見三人輕輕跨過門檻,步入院中。
陽光恰好灑在他們身上,為這莊重的場合添上了一抹溫暖的色彩。老夫人緩步迎上前,每一步都似乎在與時間對話,她的目光在裴潛與溫九玉身上稍作停留,最終溫柔地落在沈珺身上,那眼神中既有慈愛也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審視。
“珺兒不在院中修養,怎麼到我這裡來了?”
沈珺輕移蓮步,上前幾步,與老夫人保持著一臂之遙的尊敬距離,她溫婉一笑,眼波流轉間似有水光瀲灩,“祖母,孫女近日身子已是大好,心想著許久未向祖母請安,今日有人將一物送到我院中,需得祖母親自過目方能安心。”說著,她輕側身,目光示意裴潛與溫九玉上前。裴潛與溫九玉聞言,皆是一臉恭敬,上前幾步,微微躬身行禮。
裴潛與溫九玉齊聲言道:“見過老夫人,叨擾了。”言畢,二人動作一致地直起身,目光中滿含敬意。裴潛身姿挺拔,官服上的銀線在陽光下微微閃爍,映襯著他清癯的面容更顯沉穩;而溫九玉則溫文爾雅,嘴角掛著一抹謙遜的微笑,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書卷氣。
“路上遇到大娘子,剛好我們也有些關於案子的事要問一問老夫人,便一道過來了。”他們緩緩展開手中的卷軸,那捲軸以古樸的綢緞包裹,邊緣繡著精細的雲水紋,隨著他們的動作輕輕搖曳,彷彿承載著千鈞之重。
老夫人目光